一,推垃圾斗车的老汉
老汉佝偻着身子,推着一辆装着垃圾的斗车,正朝着垃圾站方向走。忽然间看到两个年轻人,正在行道树下猥狎着两个年轻姑娘,有个姑娘胸前的衣裳都被撕破了。老汉搁下了推车,走上前去,站在了姑娘的身前,隔挡着两个不轨青年——
“你个老东西,有你什么事,她俩是你孙女、还是相好?”一个年轻人一边骂着,一边伸出手来甩了老汉两个耳光,老汉的嘴角出血了。另一个年轻人也拱拢来,搡了老汉一手锤,老汉站不稳,倒下了地,他用手抹了一下嘴角上的血,从地上爬起身来,继续上前去隔挡那两个欲行不轧的年轻人。那两人正要向老汉下狠手的时候,突然看到,来了几个小区巡逻的保安,两个下流胚子这才逃跑了——
二、被吓得不轻的年轻姑娘
那两个年轻姑娘被吓得不轻,很是害怕地站在那里,还在发抖,老汉看到她们这个样子,向她们摇了摇手,示意她们别怕,没事了。他又觉得,她们可能是饿了,便拿出塑料袋里的馒头递过去。她们不断地摇着手——他似乎明白了,这不是她们应该吃的东西。他去买了面包和水,可是两个姑娘仍然在摇手,他没法让她们去餐厅,他只有把水和面包搁在她们的近前,然后推着装垃圾的斗车走了——
三、用彩条布遮挡风雨的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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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卖完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那些塑料瓶子,就回到垃圾站旁边的棚房,那棚房简漏,是用彩条布遮围起来的,只可以避避风挡挡雨而已。当他掀开彩条布时,骤然间发现有个女人睡在了他的破床上,他拍了她一下,没有动静,他走拢去用那颤抖着的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还有气。他又喂了她一点热水——她慢慢地好点了,能动了。她看到老汉有些害怕,嘴里不停地哇、哇——地叫,却说不出话来,好像是个哑巴。老汉也害怕起来,他不停地往后退,没退几步就退不走了——外面进来了两个警察,他们用那带力的手分别搭在了老汉那瘦削的肩头上——
四、社区居委会里
“我叫游丽,是在读大学生。” “我叫戴惠也是在读大学生。” “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想向社区居委会打听一下,芜湖小区那位推垃圾斗车的老爷爷。” “你们问他呀!被关起来了,因为他太老了,法院只判了他三年。” “那是为啥呢?” “耍流氓,还杀人——” “怎么会呢?他是个非常善良的老爷爷。”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特别会装,起初我们也都说他是个好人。他前些年就来我们辖区捡垃圾(拾荒)。我们可怜他,才安排他在芜湖小区e栋做清洁、收垃圾。没想到七十几岁的人了,还要耍流氓杀人。” “请问他叫啥名字?我们想去看看他。” “他好像没名字,我们问过他,他不说话,好像是个哑巴,我们平时就叫他拾荒老汉——”
五、派出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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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我是这两位大学生请来的律师——” “有事吗?” “我们想了解一下那个拾荒老汉的犯罪情况。” “那案子已经结了,材料全都送去了法院。” “我们能见见办案民警吗?” “伍警官,有位律师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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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俩是他啥人?” “我们跟他啥关系都没有,只是觉得他是个好人,想为他讨个公道。” “没那么简单吧,肯定还有原因。” “他帮过我们。” 戴惠答应得干脆,游丽接着就把受帮的情况叙述了一遍。“那你们为啥不早点来?案子在我们这里算结了,你们只有去找法院。” “找过了,他说是按你们送去的材料判的——” “那怎么办?现在人和材料都送走了” “我们想知道,你们当时带走他的依据——”
六、伍警官
“当时有个男子来报案,说是他女儿被拾荒老汉奸杀了,哑巴老婆也遭了灾。我们去察看了现场后,就带那老汉回了所里,然后反复问他,他就是不说。” “他是个哑巴,叫他怎么说!”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个哑巴?” “社区里的人告诉我们的。” “哦——当时也没人给他作证和申辩,24小时过后,就把他送去了看守所,后来他的材料又转到了法院。” “这可怎么办?梁律师你得给我们想想办法,那老爷爷的岁数太大了,牢里的生活,他肯定受不了的。” 和她们一道去派出所那律师还没说话,那伍警官又道,“你们真要给他翻案,可以去找检察院,不过,也要有能证明他无罪的证据才行——”
七、沙芜的初中同学
“沙大叔,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呀!” “你们认识我?” 一个叫沙丕的男子问了游丽和戴惠后,有些惊异,“找我有啥事?” “我们是你女儿沙芜的初中同学,觉得她死得太惨了,我们现在也帮不了她,只有来安慰安慰你们。” “哦!那就进屋坐嘛。” 沙丕接过二人拎来的水果,把她们让进了屋,还倒了两杯水递过去。“你俩真是好姑娘,难得我女儿还有你们这样的好同学,她在地下会感谢你们的。” 游丽道,“沙叔别客气。” 戴惠道, “沙叔,你们家离那垃圾站不是很近,怎么这样快就知道沙芜遭了不幸?” “是两个骑着摩托车的年轻人,来家告诉我的,说是拾荒老汉奸污了我的妻、女,还杀害了我女儿。”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他们把我带到现场就走了,当时,我只顾着去看垃圾堆里的女儿,也没去管他们。我很难过,我流着泪用手去摸女儿的脸,感觉得还有点温度,便大声地呼唤她,沙芜、沙芜,我的沙芜哇!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但是却听到哑妻那哇啦哇啦的声音——,于是我就报了警。”
八、沙丕的哑妻
“听说当时沙婶还睡在那老汉床上,不知道沙婶有没有受到伤害?” “她好像还没多大的事。” 沙丕回答他妻的事时,倒显得比较轻松。“沙婶现在在哪里?我们想看看她。” “就在里屋,你们进去看吧,她是个哑巴,说不了话—— ” 二人见到沙妻,都双手合十,很是礼貌,然后又十分亲切地握住沙妻的手——
之后,戴惠又拿出了一张四寸大小的照片来,那是一张比较清楚的,拾荒老汉的头像,游丽指着那像片问她,“认识吗?” 她似乎听懂了,于是便点了点头。戴惠把袖口高卷起来,再把捏成拳头的手朝着头像擂了过去。沙妻像是不满意了,她不停地摇摆着双手,嘴里还不停地哇啦哇啦的叫。戴惠摸出手机后,把像片拿给了游丽,叫她把刚才的情境再演示一遍。这次的效果更好,沙妻不但摇手和哇啦哇啦地叫,还带上了哭声。戴惠也抓住时间把这场面给录了下来——
九、应该找到杀害你女儿的真正凶手
沙丕看到二人这情况有些不太舒服了,“你们不像是单纯来看望我们的吧。” “是来看望你们的,但也想搞清楚沙芜到底是谁杀害的。” “明摆着的,不就是拾荒老汉杀的吗,法院都判了,还有啥说的。” “大叔,你刚才都看到了,好像沙婶还没那么恨拾荒老爷爷。” “这又能说明什么,再说她还是一个哑巴——” “沙叔,我看拾荒老爷爷不像是杀害你女儿的凶手,你看他那么大的年纪了,又弯腰驼背的,有能力去杀害,个子也不算小的沙芜吗?我们不能冤枉他。应该找到真正杀害你女儿的凶手,那才叫给你女儿报了仇。不然,你女儿的仇不但没报,还冤枉了拾荒老爷爷。” “可凶手又在那里去找呢?” “沙叔,你能找到那两个来给你报信的年轻人吗?” “找不到了。” “你还能记起那两个人的长像?那怕是一点点儿。” “两人都长得壮壮的,一个高高的、一个稍矮一点——”
十、我们不是你女儿的同学
“姑娘,你们真是沙芜的同学吗?” 戴惠和游丽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在笑。“我看不太像,不会是法院派来的吧。” 戴惠被问急了,便道, “法院有人来,我们就不用来了。” 游丽接着道,“我们不是你女儿的同学,也不是法院的人。” “你们到底想干啥?” “我们想为拾荒老爷爷讨个公道。” “顺便也给你女儿找到真凶。”
十一、精明的梁律师
游丽和戴惠把在沙丕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梁律师,还给他看了那段极短的录像。梁律师很是高兴,“我原说,你们去找他,比我去的效果好。要是我去,他可能不会接待我的,更别说那段短录像了。” “是呀!你想得真周到,不愧是大律师——” 游丽在不断地夸赞着梁律师,戴惠却说,“大律师,我俩还是学生,又没收入,生活费用都靠着家里,那律师费看能不能少——” “少给点律师费,是吧?是不是不给更好?” “那又不太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这案子的律师费我就不收了。” “那不行,你一点收入都得不到,肯定不会去认认真真地帮我们讼辩——”
十二、材料都找得差不多了, 去检察院吧——
“怎么会?我不但不收你们的律师费,还要给你们申请法律援助,免去诉讼费用。” 二人听了梁律师的话觉得不太可能,“行吗?” “应该行。” “那拾荒老汉本来就属于弱势群体。还有,你们这样尽心尽力地帮他,究竟是为了啥? 就因为,他为你们的事挨过打,给过你们水和面包。” “你连律师费都不要,那又是图个啥呢?” “我为你们的精神所感动,也给那些无视弱势群体的少数人纠正错误。” “你要能给老爷爷脱罪,我们要捧你成网红。” “——一点面包和水,就能让你们叫他老爷爷。你们那么辛辛苦苦地为他伸冤,还不成了他的奶奶——” “你这律师真坏——” “开玩笑的,别认真。好了,材料都找得差不多了, 去检察院吧——”
十三、也许就是‘人善人欺,天不欺’吧。
经过检察院立案侦察,真凶找到了,就是去给沙丕报信的两个年轻人,也是猥狎游丽、戴惠,和暴打拾荒老汉的人。他们做了坏事,却让拾荒老汉背黑锅,原因就是,拾荒老汉曾经搅过他们的‘好事’。
检察院向法院提出公诉,并追究了那马虎办案的当事人,其实那当事人结案的时候,就有人提醒过他,‘你都要退休了,这个案子还是认真点办。’ 他很不以为然,坚持要按自己的认为去判 ,当时他有一种侥倖心理。他认为拾荒老汉,无儿无女,连姓啥叫啥都不晓得,也不知道是那来的野老头,关他几年又咋的。就算判错了,也没人来给他翻案。这次他失算了,竟有两个和那拾荒老汉,无亲无故的女大学生,来给他出了头,也许就是 ‘人善人欺,天不欺 ’ 吧。
十四、他仍佝偻着身子,推着装垃圾的斗车
“老叔,对不起,是我轻信人言,冤枉了你。” 拾荒老汉向沙丕摇了摇手,好像是说‘没关系’。沙丕又道,“你现在又没个去处,不如到我们家去,我给你养老。” 老汉还是摇了摇手,游丽和戴惠也劝他去沙丕家,他还是摇手——沙家两口及游丽和戴惠,把他从狱里接出来,还不知道该怎样安顿他,由其是游丽和戴惠。最后还是找到社区,社区还让他去小区推垃圾斗车,但不让他住垃圾站旁了,那彩条布遮雨的棚房已经没有了,社区安排他住进了保安亭后面的梯道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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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丽和戴惠假日来看他——
看到他还佝偻着身子,推着那辆装着垃圾的斗车——
看到他正在拿钱给一个向他讨要公交车费的小伙子——
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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