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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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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想写写喝茶的感受。我觉得喝茶实在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想与大家分享,使“独乐乐”变为“众乐乐”,岂不更好。但一直感觉思路不是很清晰,耽搁至今。现在动笔也不算成熟,又怕时间久了,写一写的念头淡了,姑且写吧,写哪算哪。

喝茶,于大多国人来说,是日常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民国文人梁实秋说得明白:凡是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茶。人无贵贱,谁都有分,上焉者细啜名种,下焉者牛饮茶汤,甚至路边埂畔还有人奉茶。“柴米油盐酱醋茶”素来被称为大众百姓开门七件事。

有些矫情的文人把“琴棋书画诗酒花”列为七雅。茶就俗么?也有人不服,认为“喝茶”也是可以高雅一把的,于是又有了“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八雅之说。其实,还有一种七雅的说法,我颇为赞同,是“琴棋书画诗曲茶”。酒、花没了,茶仍在。可见,喝茶是可雅可俗的事情,普通百姓够得着,文人雅士也喜欢。

对于喝茶的讲究,我是全然不懂。什么红、绿、白、黑,什么茶道功夫,我知之甚少。喝茶近乎牛饮,解渴而已,更无关俗雅。

渐渐把茶喝出些味道来,还是在离开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场之后。准确地说,是渐渐喜欢上了喝茶时的那份闲适。人闲了,日子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也就慢了下来,本着个人喜好做一些事情,悠闲清静了许多。每天中有一时三刻的时光用于喝茶,享受的与其说是喝茶本身,不如说是喝茶时的宁静;带我们进入浮想翩翩境界的,与其说是茶的本性,不如说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喜欢上了怡然自得的喝茶时光。

有人在家置一茶室,实木茶桌,上等茶具,装饰素雅幽静,当然是好。然而喝茶主要还在于有一个好的心情。心情好了,是装饰堂皇的茶舍,还是简单朴素的陋室,都无关紧要。茶喝的就是一个“闲”字。一边喝茶,一边盘算龌龊卑劣的勾当,糟蹋了茶的清雅淡致。火气冲天或满腹心酸,也断然喝不出茶的滋味来,最好的去处应该是酒馆,说不定还能喝一个斗士出来(这当然是玩笑话)。

常见街边的门市上,摆设着茶席,茶壶里泡着上好的茶叶。有人来买东西,就上前应酬,几斤几两,几元几角,锱铢必较。买主一走,立马端起茶杯痛喝。每每见此,总觉得可惜了上等的茶叶。

喝茶是一种境界,万物寂静,心思澄澈,不杂一丝尘埃。悠然地泡着茶,闲适地看着茶在水中的浮沉,素然地观察茶壶中倾倒而出的不同类茶的不同的汤色,如铁观音的金黄、金骏眉的红艳、西湖龙井的嫩绿。嗅着飘逸满屋的淡淡茶香,任思绪放飞。间或捧一本闲书,一边喝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读着;间或放着舒缓悦耳的音乐,或许听着,或许没听,只凭心绪自由飞翔;间或什么也不做,就是静静地、呆呆地坐着,从身体到心灵都处于虚空飘然的状态。这时,我会不自觉地想起周作人说过的话:喝茶“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

喝茶还有着意想不到的收获。思想的火花往往是在不经意中产生的,许多的人生困惑,在喝茶时分突然开悟了;许多平时混沌、不成形的想法,在天马行空式的思维中清晰了。就连一时写不下去的文章,忽而有了行云流水般文字表达的灵感。这些较之苦思冥想,“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喜欢喝茶,喜欢喝茶时的意境。苏轼在《行香子 述怀》中写道: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 一壶酒,一溪云。我说:吾抱文章,不论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现已归去,作个闲人。对一盏茶,一本书,一曲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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