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还可以去飞翔,“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今日小雪,南方不见飞雪漫舞,白雪皑皑,却也寒意阵阵,冷风嗖嗖。与妈妈参加完亲友的生日宴会,漫步在冷冷的长街。万条垂下的柳枝忘记了时节兀自轻摇慢晃,小叶榕落地即长的气生根也有意无意地漾来荡去。银杏叶子不胜风力,不时离枝飘飘转转。枫树则早把红红黄黄洒满草地,静待行人注目。
为了多陪妈妈走一段,我选择了绕道回家。一左一右,不疾不徐,并肩而行。十字路口,与妈妈道别。看着妈妈日趋伛偻的背影,看着妈妈因疾病渐行渐远,近日善感的泪又润了眼,筷子兄弟的歌曲瞬间萦绕耳畔:
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多愿时光能倒流,多愿梦想都成真。多想把如烟往事历历呈现,一一过滤,细细筛选,抛开所有的不快,留存所有的美好。
多想重新定格与父亲的别离,这样,父亲唯一的遗愿就不会成遗憾,也不会成为我今生对自己最深的责怨;这样,我就能陪着父亲安然走向他人生的终点,走完他平凡而伟大的一生。
多想重新定格母亲年轻时的容颜,这样,我就不会看到母亲被病痛折磨的疲倦;这样,我就能替远去的父亲陪妈妈走得更长更远。
多想重新定格我命运的交响曲,这样,我的青春里便没有疾病如影随形;这样,我就不会享用别人异样的眼光,就不会心里流着泪,滴着血,脸上却漾着微笑,示人以淡然。
多想重新定格女儿生命的起航,这样女儿永远是健康快乐、无忧无虑的模样;这样,我就不会在暗夜里张望,在内心里生疼。
多想重新定格这世间的本然,这样,世间便没有痛苦,没有疾病,没有灾难,没有所有的不如愿。一切安然宁静,一切祥和美好,呈现生命本来的样子。
但,如果只能是如果,一切该去的留也留不住,一切该来的挡也挡不了。要做的唯有面对,唯有逆流而上,唯有让明天更值得期望。
灯亮了,我走过了斑马线。回首,妈妈也正迎着直行的绿灯,疾步在回家的方向。看着她慢慢消逝在拐角,泪再次模糊了我的眼,我想象着妈妈即将过生日的模样。
冬日的寒风仍肆意地凛冽着,昨夜的树影仍惬意地摇曳着,在这冬天的节气里,在这小雪的寒气里。我加快了步伐,不为热量,只为力量,因为我知道,我足够坚强,因为我知道,我还能去飞翔,正如王杰张雨生的歌曲唱到:
不管路有多长,
黑暗试探我,
烈火燃烧我,
都要去接受,
永远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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