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在漫无目的的游走,无心再去考证古人从何时开始把人的一生以十年的参数来划定,类同于现在的十年规划宏图吧。“十年寒窗”、“面壁七年”,诸如此类的文字比比皆是,大概都是出于民族文化,习俗的惯性罢。
“三十而立”抑或“四十不惑”,还是“五十知天命”,都折射出一个民族对做人的一种价值参照系统。
“女人三十一朵花”,常常耳闻此等戏语,玩笑里也隐含对一个女人价值的评判。这种年纪,无论成功与否,都似乎没有了诉说疲惫的权利。用自己的生命与思想在这生命的过程里拼杀。内心却隐着极大的恐惧。望着韶华岁月绝尘而去的背影而目瞪口呆。
一路生命踏过了四十载的风雨,停靠在这令人尴尬的人生驿站里喘息,一种对生命的感悟正处在痛苦的蜕变之中。这种年龄尚未渗透世故通达,承载的却是无尽的事业、感情、生活和家庭,即使下未有小,上亦有在风雨里飘摇的双亲。
时间在流失里流失,思绪在纷乱里纷乱,常于梦里惊醒,无眠独坐,黑色的眼睛穿不透黑色的夜,一阵灵光闪现,却只反复出现“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的场景。
走在春的正中央,眈目可及的却是满地的枯黄,断落的枝条在落叶覆盖的沙土上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不知它是否也有灵魂,游走的灵魂是否也期冀来世的时光,依然在明媚的阳尘里招摇。
阳光洒在嫩芽枝上,才有了生命的灿烂,看着它天真的眼神,窥探着这不知名的世界,心里竟还有一丝暖暖的感受,不由自主地拨开它身边已松软腐败的落叶——还是不要让它过早地看到生命的悲哀吧!隐隐露出的笑意没有了愉悦的感觉,好象仅仅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生命体,在拼命地对自己说谎,除此,我还能做什么?
阳光驱不散我内心的阴霾,幼小的萌芽无力承载我的沧桑,心灵在欲言又止中沉默。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心不古的现实消退了对这个世界的热爱,中流击水少年意气终于在一次次的伤心里消逝得无影无踪。金庸先生的一曲笑傲江湖,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知音之交,让我唏嘘再三。让我有了“广陵一曲旧约在,听琴不语是斜阳”的悲凉,不敢妄称伯牙知琴,却有对知遇的无奈,“清琴有古调,更向何人操。”
吟诗作文,平生一好,多喜欢一种苍凉、悲愤的东西,该不是神灵于冥冥之中的某种昭示吧。屈原的作品是我生平最至爱的文章,喜欢那文字里展现的浪漫斑斓的色彩,更向往那种轰轰烈烈的生命历程,生得灿烂,死得辉煌,千年的屈子幽魂,寄生在我的生命里,失去对生命抗争的执着,在命运的嘲弄里一点点地绝望。
漫步在无人的郊外,一块不知年月的石碑成了我歇息之所,吹气之处,文字即凸显在我的面前,心头一惊,生命可以在这里不朽吗?生命需要在这里不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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