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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五个人大声地说着话,很嘈杂。

我没有办法躲开他们,因为你在这里。

三个月没来和你说话了,你的墓碑竟然褪色成这样,黑色已经没有了,只有灰白的大理石原色了,你的金色的名字不醒目了。

那暴烈的太阳,那连绵的阴雨,分分秒秒地带走了那些黑色,散发在世界里,没有一丝痕迹。

而你呢,还是我心里那个微笑的样子吗?

没有办法,我被安排到高速疫情卡点值班近两个月,就在你老家的后面不远,多少次我默默地向那里注视。中秋节前我还去了一次家,和小哥说了一会儿话。家里还有你的气息,但你永远回不来了。墙上挂着已故父母的照片,还有你的。那时候你多高兴,多幸福。

值班是有些累的,但都过去了,没事。

小宝贝有姐姐们照顾,挺好的,他今年长高了,也胖了,更懂事了。大儿子谈了个对象,他挺满意的,可惜你不能分享他的幸福了,装修哪套房子我不知道和谁去商量。

转眼间已是秋了,一年的树木已经疲惫了,叶子慢慢地枯黄,生机不再,仿佛大自然褪色的墓碑。远处的玉山已有了颓废的模样,那些森林,就像大山穿着的暗绿的外衣了,凝重的有些朦胧,也许是我的视力下降厉害了。

对面山坡的槐树林,颜色也暗了很多。去年沟坎上的一大片滑坡,已经不那么醒目了。滑下去的那部分,小树和杂草慢慢地覆盖了,只留下渐渐愈合的伤疤。

陵园正在整修,你的坟上只有小小的草了。你是爱干净的,但草可以陪你说说话啊。

那些工人们在干活,鸟儿们远远的避开了,它们认识我,它们知道我想静静地和你说话,它们会用婉转的语言诉说这里的一切,但是它们来不了。

我坐在你的旁边,默默地抽着烟,在心里和你说话,委屈的泪水溢满了我的眼眶。他们还在大声地说着话,只有几步远。

我只能走了,第一次只呆了这么短时间,本来我是想和你好好说话的。

下次吧。

要降温了,照顾好你自己。

我低着头往回走,忽然一只喜鹊喳喳的叫起来,声音轻快而婉转,我知道,那是你的声音。

2022年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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