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小葱拌豆腐是一道著名的家常菜。但我不吃。每次去饭店酒楼,我总是一而再再而三提醒,菜和调料碟不要加葱。有一次,一个同去的朋友非常奇怪地看了看我,问:“为什么你不吃葱?那么好的调味品。”
我想了好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好象难以回答关于爱不爱的种种理由。
我一个同事,从来不吃鸡。这样的古怪自然要遭到好奇的置疑。她给我们绘声绘色讲了看见鸡的种种反应,包括鸡毛掸也会让她恶心和害怕。最后说:“总之,大家认为鲜美的那个味道我就是觉得不舒服。”而我无限钟情的西红柿,也一样会被别人嫌弃。
这就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经常想起一些故事,一些看来的片段,一些听来的情节。它们跟我们吃菜的口味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她给他织毛衣。只用了一个星期,飞针走线,日夜兼程。手都冻得又红又肿。他拿到时,内心不是没有感动的。他一直知道,她对他,是全心的好和全部的付出。
但,仅仅只是感动了一下。他还是不爱她。
而另一个她什么都不会。笨手笨脚,不贤惠,脾气倔强,充满了任性的神情。她说织毛衣简直象酷刑。她即使是煮碗面,也经常难以下咽。可是,他看她,总是有很多温柔和深情。
他心疼她。连他自己也惊诧。那种想要呵护和疼爱的情愫在内心充溢着。他是那么爱她。
那个失落的她,揪着他不肯放手,很伤心:“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还不爱我。”他黯然伤神,无语回答。
那个快乐的她,经常瞪大眼睛,很幸福地纳闷:“为什么你会爱我呢?”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柔情万分:“不知道。就是很爱。”
生活中,这样的爱情片断周而复始地在不同人身上上演着。其世间有很多事,如果要去追究,是很难说出一个所以然的。譬如口味,譬如嗜好,譬如爱情。
大街上,表面般配不般配的一对对人儿走过。服装店里,你认为再难看的衣服也会有人光顾。专家分析过,荷尔蒙分泌的不同导致了人和人的吸引。可是,要怎么,人和人才分泌出吸引的荷尔蒙?才可以心心相印?
一直到现在,我还是回答不出不吃葱的原因,我那不吃鸡的同事照旧对着每次奇怪的追问解释不清。
同样,如果,当我问你,亲爱的人,为什么会爱我?你说我美丽或可爱,你说我温柔或善良,你列举了一大堆我的优点,我会不相信,不相信这份爱的纯粹。但是,如果你苦苦思索想了半天结果张口结舌,只会说,没有理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爱。那么,我相信你是真的在爱了。
没办法,口味也好,嗜好也好,爱情也好,爱和不爱,就是这样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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