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喜欢生命里的那份真,尤其是真性情、真感情、以及为此所释放的真语言、真文字,诸如易安居士和东坡、放翁、鲁迅、萧红那样的真,每每感知他们的真、灵里感觉特别舒畅、特别惬意亦特别亲切。是的,真就是美,美在于真。不管是做人还是为文,只要真字当前,美就不在话下,感动和敬意便油然而生。
是的,自小到大就爱读他们的字,因为在那字里行间让我读到了他们生命的真。这份真来源于他们生命的底蕴和内在修养,也可以说是真实性情的映照,非鸡鸣狗盗之徒所能尔。都说言为心声,诗为言志,生命、性情是真是假、是矫情还是自然流露,一读便知。用诗仙李白的话来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是的,生命里的真就如清水出芙蓉一样,自自然然,素面朝天。那就是真,就是美,这种美令人心悸,令人向往也令人遐思!为此,有人总结说:真性情才会出真文人,真文人才会出真文章。东坡先生无疑就是这样的真人,他笔下的《水调歌头》和《江城子》都是古典文字中的经典,前一篇怀念兄弟之作,后一篇悼念亡妻之作,文本文字之美自不必说,更美的恐怕是作者生命里那份真感情、真性情,读之令人情不自禁而潸然泪下。尤其是后篇的开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十三个字将一个真性情的自己展露无疑,细细咀嚼,如作者一样:唯有泪千行。好一个唯有、好一个泪千行,将作者心里的爱与痛还有思念之情畅快淋漓地释放出来,同时也将自己的生命的那份真原原本本地归于挚爱的亡妻。如果他的亡妻地下有知,也应该含笑九泉了!
与真性情的东坡生命相比,司马相如简直就是一个戏子和文痞,为博美人一笑,不惜为文造情,卖弄风骚,读之,令人鸡皮疙瘩四起,真是恶心的让人呕吐。当然诸如此类人物历史上多的举不胜举,不分古今,他们像满地飞舞的野花一样,根除不尽。但野花毕竟是野花,进不了上堂,摆不上书案。这一点历史和时间已经做出选择,文人也自有评判和公断。拿另一个司马而言,一部《史记》辉耀千秋,黄钟大吕,流芳百世。同样是文人,为什么一个是扫把星而另一个是与日月同辉的巨人,其答案就在他们自己身上,前一个假,后一个真。套用民间的话来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呜呼,是也!
挥挥手,轻轻地翻过历史沉重的一页,走入眼帘的依旧是血色残阳,满地跑的依旧是伪文人、伪文字。由此,我不得不说,这是文化界的悲哀,也是生命自己的悲哀。但更悲哀不啻是生命真性情的缺失还在于把垃圾当作金科玉律来吹捧,什么心灵鸡汤、什么解读人生,简直就是大言不惭,厚颜无耻之至!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有句名言,他说: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十六个字里出现两个真,可见真对生命的重要性。换句话说,无论生命做什么,首先要真字当先,因为真是生命的依赖是立足之本,真性情,才会杜绝假丑恶,才会有真学问、才会有鲁迅先生那样的真豪情。反之,就是虚伪和欺瞒、还有信口雌黄,胡编乱造。当今被特色下的中国,无论是个体还是集体,无论是教育界、文化界、出版界、金融界还是商业界包括食品界哪里还有真,只是份量上的大小差别而已!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曾经被社会被学界捧为文学泰斗、一代宗师,他就是在晚年写随想录的作者巴X,此人口口声声说要讲真话、做真人,然而在过去的岁月里做假见证、写黑材料、举报他人等等不一而足,该做的和不该做的,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有份,这样的人说要做真人、讲真话,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吧!事实就是如此,但通过此书照样让自己名利双收!与此人相反的另一个叫胡风的人,面对批判、呵斥、毒打甚至是激赏依旧保持书生本色,保持生命里的那份真、用沉默、绝食来反抗强权、邪恶、黑暗与不公,尽管他最后还是倒下了,但倒下的只是生命本身,而不是尊严、人格和良知以及生命难能可贵的那份热血与真情真爱!
生命与生命到底是相同的,生命与生命到底是不相同的,相同的是皮囊,不相同的是血液、灵魂和血脉里流动的真与切,爱与恨,假与丑、善与恶。哲人尼采写音乐人瓦格纳有句名言:人性,太人性了!这话背后的画外音我想不同的生命、不同的性情、不同的价值观自然理解也千差万别,各有所属,各有造化!作为我自己而言,如果我是野草,绝不会做高大的木棉,如果我是一棵注定不发芽的种子,那就默默无闻地藏在土里,把生命里那份真交给岁月、长风,期待我的期待,向往我的向往,我相信,必有一天,真会感动上帝,感动读我文字的人!是的,性情释然,初心难忘,愿真归生活、生命、灵魂还有用我手写我心的文字!Q4060380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