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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江湖,谁的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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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江胡,或柔美,或热血,或缠绵。待到经年之后,满树梨花似雪,所有的或缱绻,或忧伤的故事,都将被埋藏,并长眠于时光。

多年之后,故人不在。你会明白,这就是你想要追逐的江湖。

——题记

(一)射雕里的江湖

大漠风沙起,马踏流云,弯弓射月,端的豪情万丈。

独自屹立于无边大漠中,迎面寒气如霜,我问郭靖:什么是江湖?

郭靖只是傻头傻脑的答道:江湖,是一个充满杀戮的地方,不管无辜或是该死,都始终要被埋葬,变成一堆枯骨。我本不想涉入江湖,只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母亲对我说,我入江湖,只为报仇。可我又怕,因为这无止境的杀戮,无终止,永不停止。我矛盾,我彷徨,我不知这无止尽的杀戮是否该持续下去。我不知是否错了,我不知道是否该报仇。

那时,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听了他的话,只是摇了摇头,似是叹息的说道:错的不是你,错的是人心。世人都不明这一点,没想到你这傻小子却明了。

风云急剧,天下战事,群英荟萃,潜龙在渊滕飞跃。

多年之后,郭靖已然成为一代大侠,那时我再问郭靖:什么是江湖?

郭靖只是笑了一笑,随即豪气干云:江湖,是英雄儿女汇聚的地方,登高一举,便可汇集天下侠义之士,共抗金兵,复我山河。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儿女情长不算江湖。江湖,承载复国之始。为了此志,纵使肝脑涂地,抛弃一切也在所不惜。

我哑然一笑,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为了复国,驱除敌寇,纵使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毫不惋惜。成为了大侠,成全了英雄豪气,却掘弃曾经那至死不渝,生死相随的爱情,你欠的幸福该如何还给在你身旁守护你的女子。

原来,当小人物一旦变成大人物,江湖便不再是江湖。只是英雄拿着干戚或莫邪狂舞,最后,折戟沉沙,也许会名流千古,但注定一世孤独。

(二)神雕里的江湖

桃花岛上,谁摇落一树桃花?芳菲云集,袅动不尽沉香。

于漫天的桃花雨中,我问杨过:什么是江湖?

杨过稚气的声音,带有一丝傲气与纨绔的道:江湖,是成就英雄的地方。我从未就没有了父母,在街头巷尾受尽了人的欺负,我不想一直像那样,我要成为像郭伯伯那样的英雄,拥有盖世武功,受人敬仰,然后就不用担心被别人欺负。然后再仗剑骑马,游走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时,郭靖只是为杨过的志气感到欣慰,便决定将杨过送往终南山学武,毕竟终南山,王重阳祖师当年享誉江湖,送杨过到那也不是坏事。

多年之后,杨过武艺学成,只不过,并非师承终南,却是活死人墓。后来,杨过与小龙女的事情为江湖所不齿,我再问杨过:什么是江湖?

杨过只是用鄙夷的目光注视着天下豪杰,狂傲的说道:江湖,是一个藏尽伪君子与假小人的地方,是一个愚昧与迂腐之地。我宁愿与整个江湖为敌,也要娶我师傅。

我不禁为杨过的敢作敢当感到钦佩,试问天下任何一个男子如此,总会让他深爱的女子念情不已吧。

待到等待之约时,杨过已经成为名噪江湖的神雕大侠,我问杨过:什么是江湖?

凤眼生威,剑眉入鬓的杨过透着沧桑的声音传来:原来,我在江湖只是为了游荡一番,现在,我在江湖只是为了等待。江湖,对我来说是一个漫漫无尽的等待。

当杨过与小龙女分别了十六年后的再次相遇,那时,我再问杨过:什么是江湖?

杨过淡若云烟的说道:错过了这么多,经历了这么多,却始终没有主宰江湖,却反被江湖束缚。现在,我的江湖,就是我的妻子,小龙女。

我明白,这就是杨过的江湖,只是一个承诺,一个等待,更是一生相伴。不过问世俗的流言蜚语,追寻着微不可及的短暂幸福。

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彼此归隐,安度余生。

(三)倚天里的江湖

长光过处,血溅流苏,谁死不瞑目?眉边带泪,魂魄归散,谁化作虚无?

断肠事,苦分离,自此一生,孤零漂泊。在父母双亡时,我问张无忌:什么是江湖?

张无忌无助的泪水如梨花散落一地,怨恨的道:江湖,是一条不归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注定是没有人情的地方。杀人与被杀都是为了所谓的道义,都已被人习以为常,所有的血雨腥风过后,便成为饭后闲谈。江湖,是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冷酷、残忍。

自此,张无忌开始了漫长无尽的漂泊,经历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苦难,包括虚情假意,包括受女人的骗。那时的张无忌,被欺骗后悲愤欲绝,才明白,母亲对他说的话,长得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是会骗人。

多年之后,当张无忌崛起江湖,挽救了江湖的危难,却第二次被女人骗时,我问张无忌:什么是江湖?

张无忌满是悔恨的道:江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撕破了伪装过后,所有的本质与初衷都毫不掩盖的呈现。等到幡然醒悟时,才明白事情并非如此。江湖,美丽得充满瑕疵,被诱惑以后,才发现,并非是如想象的那般美好。

等到了一切的江湖恩怨,一切的纷纷扰扰都过去之后,经年之后,在张无忌携美归隐时,我再问张无忌:什么是江湖?

张无忌浅淡的话语如水般深入我心:曾今追逐江湖,只是为了替父母报仇,替义父报仇,而忽略了身边的人。等到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已经烟消云散,那些曾经陪伴自己的人却都已不在。小昭去了波斯做了教主,芷若误入歧途,珠儿下落不明,只有赵敏,抛弃了一切,只为和自己在一起,这份情,是无论如何不能再错过了。现在,我的江湖,就是陪敏敏,在这孤岛,慢慢变老。

我已明了,这就是张无忌选择的江湖,也是他最后的归宿。当一切的刀光剑影被岁月黯淡,繁华故约不在,选择和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何尝不是一种追逐。

因为事实总是不尽人意,不如将江湖看淡,追逐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卑微的幸福。从此以后,没有江湖,亦没有孤独。

(四)众人追逐的江湖

经年之后,也许记得,也许忘记,高处不胜寒。

我问天涯浪子:什么是江湖?

江湖是无止境的流浪,亦或是无终止的漂泊。天涯浪子如是说。

我问二刀流:什么是江湖?

江湖是我手中的这把刀,亦或是藏在我心中的这把刀。二刀流如是说。

我问醉书生:什么是江湖?

江湖是有酒时就痛痛快快的喝酒,无酒时便自顾自的睡觉。醉书生如是说。

我问多情公子:什么是江湖?

江湖是纵意花丛,有意的时候便采采,无意的时候便折断。多情公子如是说。

在雾渡流觞的舟舸上,我问楚留香:什么是江湖?

江湖就是当你回首往事时,才发现,你的生命中出现了如此多愿追随你一生的人,他们不因你落寂时相离,也不因你生死未卜时将你放弃。而你能给她们的,只有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一个眼神,或是一句话语,她们却因此为你孤独终老,你也为此遗憾终生。楚留香如是说。

在闲云野鹤的流水旁,我问徐子陵:什么是江湖?

江湖就是当你从一个不知名的乞丐变成一个天下皆知的人物时,那些简单地曾萦绕于心的人儿,以及一路上的风风雨雨却变成了曾今最易柔软而易碎的回忆。而那些愿意为你甘之如饴的人都成了生命里最美的过往,生命中那一场镜花水月的梦,那一场风花雪月的痛,终究如烟花,美丽却易冷。

谁的江湖,有着怎样的追逐?等到红颜成霜,容颜已老时,才发现,自己在江湖里辗转流离了半生,得到的不过是如过眼云烟般易消散的富贵繁华,和永远解不透的孤独。

既然如此,不妨珍惜近在咫尺的却又被深深遗忘的幸福,珍爱一直陪伴你,不离不弃的人儿。

就这样,谁也不欠谁幸福,谁也不必去追逐,你的温柔是他一生渴望,却又一生也企及不到的江湖。

那些你所要追逐的,永远都只是泡影,最后落寞一生。徐子陵如是说。

什么是江湖?

江湖的最高顶,就是孤独。独孤求败寒如冰霜的声音刺破黑暗。

放下一切,从此以后,没有江湖,亦没有追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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