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穿越那千古的时空,飘然而至那梦幻般情生情灭的秦淮河畔,披一肩波光月色,倾听着水,云,月,每一砖,每一瓦,听一段传说,寻觅心中一个深藏久远的梦。
岁月悠悠,六朝脂粉和古今才子风流的余韵萦萦,弥漫在这夜色下。秦淮河的夜成就了多少风流才子俏佳人的故事,又使多少人沉醉于此呢!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蝉娟”是否曾经,家住秦淮水畔楼?青石板铺成的姑苏小巷,华灯初上,两旁一幢连着一幢,各样的二层楼榭,在许许多多高挂的灯笼光映下,或红、或泛黄、或粉红……成串的红灯笼挑起了夜色的妩媚,秦淮河的夜不仅有二八少女的清纯,也有待字闺中姑娘的迷人和妩媚。
我站在那里,面对着晚晴楼,梦幻中演绎着秦淮河的故事,李香君、侯方域的桃花扇在眼前飘然而过,杜牧、杨万里、刘禹锡和董小宛们从历史的深处向我走来……
“浆声灯影连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潮长波平岸,乌啼月满街。一声孤棹响,残梦落清淮。”水波,月色,鸟声,小舟,清梦……
桨声再如何细碎,都搅乱了月影,但你依然这样泛舟荡波,沉鱼,凭栏,落雁。
粼粼波光中,每一片碎月清辉,都朦胧成一盏灯,灯灯明亮,灯灯重叠,亮起秦淮风景无数。
于是你横起玉箫,抱起琵琶,轻舒纤指,紧拢慢捻,面似芙蓉肌如雪,静是娇花行若柳,漾一下水袖,舞低水心月,歌尽扇底风。
是江南丝竹的柔美清婉,秀逸绮丽,是琵琶的明快流畅,清新圆润在摇曳着他的心神。
于是他提起狼毫,为赋新词强说愁,拔出佩剑,迎风舞碎一顷波。听一曲,铁血也凝固,利剑也缠绵。
夜夜笙歌的你,有情也无情,凄婉又动人。秦淮河畔,多少离人多少痛,多少相思几多恨……默默中的你共他,情意绵绵,恰似秦淮水,绿如酒,能醉人,唯多情,情窦既开,笑靥如花。
绞绡佳人夜梦长,锦罽鸘衾铺满舱。
冉冉睡莲带露开,袅袅檀云飘异香。
冰清玉肌荷露滑,翠袖纨动罢晚妆。
明月青舟欲何往,潺潺流水诉衷肠。
何处结同心?都映着朱雀桥边野草花。何地许三生?全付与乌衣巷口夕阳斜。王谢堂前燕子,以屋檐为家,你共他,结了乌发,缔结了同心。你寻要找一个归处,在何处?你是商女,你在酒家。但是,又如何?你偏不唱玉树后庭,要将那一腔热血,染得素扇开桃花!
桃花盛开,花姹如火,从那扇子上,一烧到天涯!
你盈盈如水,如月,如云:两弯似月罥烟眉,一双美目带露辉。情生两靥花照水,弱柳扶凤娇喘回。人困绣衾入幻境,梦为仙姬登瑶薇。千古风流遗空影,春恨秋愁叹为谁?你的生前身后,一样叫人苦苦追寻。
秦淮河畔,多少佳丽,浅盏低唱不思量。
王谢故里,多少才子,不赋新词也哀伤。
我醉了吗?吟出了从心底凝成的诗篇:
舟上伊人吹玉箫,
月下秦淮春雨撩。
清酒洒出心中泪,
梦断愁肠恨难消。
梦幻中,秦淮河的桨声灯影、画船箫笛,依然停泊在遥远的记忆深处,依然花团锦簇地招摇在骚客的文字里,笙歌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