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了一个飘雪的世界,很静,没有人,能听得见雪飘落的声音,就象婴孩笑起来的时候脸缓缓绽开的声音。
在有水的岸边,是刚刚远去的别离。望不见的背影,是已望穿了的回忆和纪念,抛它在汩汩的水面上,轻轻荡开的就只是心底的一片积郁。世界有尽头吗?我好象离它很远,又好象很近,只是在这之间,已经没有那个背影。
雨滴落的回响一阵阵炸开平静的水雾,天地间,茫茫然的人无法在茫茫然的雨中隐身。于是裸露着哭泣,其实也无窥探的眼睛,因为真正的忧伤都是世俗的眼光所穿透不了的。于是,哭泣是一种幸福,我已决意用雨水来洗刷泪水。
我走在阡陌纵横的小路,田间的野风是再温柔不过的抚慰,就好象它认识我已久,就好象我早已习惯了它的抚慰。虽然,我好象从来就没有抵达过梦中的田园。那里应有一条活生生的小溪,蜻蜓飞来作头顶的饰物。风忽然张扬喜悦时,它飞得高高的,渐渐远了,远得我唤不回。于是只是张望、张望,直到夕阳落下去,给我披上一件闪光的红衣裳。
那个异己中的异己,就存在于我自己之中。我无法预料下一节拍里,它是靠近我,还是远离我。
我是很多很多人中的一个影子,很多跳舞的影子里的一个静寂的影子。我其实跳得很狂热,只是在昏寐的摇摆里忘了打开一扇门。所以,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自己。
曾有一刹的热烈里,我试图忘掉你,然而最后,我忘掉的却是自己。如果没有你来提醒我,我依然存在、依然是我,一切该有多么完美。时间就可以停留在那个其实擦伤了的刹那,不必考虑明天会迈着怎样的步子到来。
苏醒的冬天急切地把自己放逐到温暖的阳光里,淡漠了冷酷与温柔的抵触,它欢快地前行。它不需要确定未来,未来就是一切。哪怕是灼伤的痛,它也跳跃着走过去,如此坚定无悔。
会歌唱的是鸟,会跳舞的是光,只是我喜欢轻盈,轻盈到无法感知自己的存在。如果可以停留在某一安谧轻逸的时刻,多好。
你是熟悉的那一刻回眸,在不到最后的时候,我就开始回忆开始。就象是用唇呼唤另一片唇,它也许遥远,也许近在咫尺;也许那是自己,也许不是。然而最后的一刻,我听到的却是断裂,它要求终止这无法确定的寻觅,于是,从心底慢慢湮出的血,埋葬了初始期待中的那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