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过往,三五春秋。
这大概是第一次,在纸上写下规定字数的文章。
已经太久:不曾在横条纹的周记本上,写下或两三行的只言片语,或动辄两三页的恣意文字。
还记得少年时,老师用黑板擦敲打着黑板,不厌其烦的再三强调“作文拿高分的智慧”。无非是开头引用名人名言,观点鲜明,事例翔实,等等。
是的,这样的文章“智慧”我都懂,能让我拿高分的作文,也不应排斥。毕竟,经验和能力是智慧的起点。
然而,我总是不谢。不要把真实情感,不需形式创新,只需把大段捣烂如泥的“王开岭”、“史铁生”、只需把在开头结尾不拘一格的把“李白”、“杜甫”、,只需把文骨铮铮的“文天祥”、第一才女“李清照”们,注入固定模式。便会催生身穿统一制服的克隆军团。此乃应试教育下的集体分泌物。
在少年的纸上,索尔仁尼已将古拉格群岛控诉了千万次,“全俄国最好看的霜”,已经成为了令人作呕的白色凝结物。屈原已拒绝在投江,海子思索还要在卧轨多少次。
这样的智慧,不要也罢。
真正的智慧,应拥有大自然般的天然气象,是超越了经验和能力的升华,是“我手写我心”的了然境界。这智慧是汪曾祺式的“士大夫清韵”,是张爱玲市井小民的絮叨,是余光中式的精巧瑰丽,是优美字句背后的郁郁文气、坦率心性。
时间不多了,往往少年的时期已是过往,若我一开始便选择中规中矩的议论文,此刻,理当安心的而又机械的地援引着最后一个例证。……
我不后悔。我在写幼年的玩伴,夏蝉歌咏的少年梦,白衣黑裙的青春悸动,高考重压下偶尔的灰心失意,噙泪微笑的坚强。我想写平凡生活里的细微感动。就算是议论文吧,我也想拒绝炫目的名言和事例,静静地用质朴的语言说清内心的所思和所悟。
对不起,老师!您教的那些智慧法宝,直到今日我一概没用上。
因为,彷佛透过昨天,我已然明了何为真正的智慧。
真正的文章,是在人生的考场上掷下没有退路的崛傲开头的勇气。
真正的文章,是抛弃成规通法,以真情入文,以实感动人的自觉。
真正的文章,是“忽如一夜春风来”的烂漫才华。
真正的文章,是捧出一颗至诚之心的赤子真诚。
人生路,其漫漫而修远兮。笔在手上,心中有笔,路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