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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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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天来得很早,雪自然也下得很早,且带点忧愁,但这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很多人认为冬天是一个很深沉的词,更是一个很深沉的意境,但却很少有人会认为它还是一个充满忧愁的季节,而我就这样认为。

大抵是因为我身在北方的缘故吧,我所看到的冬天竟如烟雨江南般迷人,弥散着淡淡的忧愁。而倘若能够静下心来细微地感受一番,这一缕忧愁竟还能让人如痴如醉,甚至忘却周边事物,忘却自己还活在现实。我这并不虚夸。倘若你怀疑,那只是你还没有给自己一个机会去感受罢了,至少我能肯定你还没能静下心来。我说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尝试着去诠释我眼中的冬天,在北方的冬天。

在我忧愁的时候我喜欢点一支香烟,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烟头冒出的缕缕青烟,它徐徐飘出,又化为一丝丝,直到在空中烟消云散,那时候就什么也没有了。心中不免会有厚重的失落感,但弥漫在心中的忧愁却仿佛随着青烟的消逝也烟消云散。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你怀着忧愁的心情去面对它,满心以为你的忧愁很纯粹,而当你感受到它的忧愁时你才会发现,那才是真正的忧愁。那时候你才会醒悟,我们所谓的忧愁只不过是一种被赋予而已,来时无意,去时无声,我们根本就左右不了它,中间就也全然只有一个感受的过程罢了。

说实话,我是两年前来到北方的,而在此之前我第一次见雪刚好是在十年前了,那时我激动的心情直到现在我都找不出任何词来形容,此前我一直只觉得那就是真正的冬天,而今天我否定了自己。只因为那时的冬天少了那么一抹愁,可能北方的冬天才独有吧,我现在只能这样解释。

提到两年前,我这想起来自己曾看到过这样一个女孩。两年前的冬天,也就是我第二次见到雪的时候,那时我刚来到北方,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却依然雪花飞舞,每个人都捂得严严实实不让寒风有丝毫可乘之机。我猛然回头,可巧就看到了她。她没有颤抖,没有怨骂,甚至没有太多的动作。她就静静地坐在那,坐在一个角落里,坐得挺直,身上穿了一件红色外套,却很薄。寒冷的空气侵袭着每一个人,她的脸颊却只微微泛红,好像刚喝过红酒一般。她的眼睛仿佛是冬日磨炼的黑水晶,很水灵,但目光却好像在瞬间被凝住一样,呆呆的,仿若沉睡了过去。我来不及再多看什么,因为我看到了从她眼里流淌出来的忧愁,非常纯粹的忧愁,很快流遍了她整张的脸。远远地,寒冬之中,红色的外衣映衬着她泛红却又忧愁的脸,很美丽,很感人……我于瞬间被感动了!但我却不知是被这一抹忧愁感动,还是被这位姑娘所感动,我很快转回了头,因为我怕被她的忧愁感染,更怕自己疯狂地爱上这位姑娘。我的心情竟久久不能平静。

这就是冬天的一种忧愁,它赋予给人的忧愁,我看到了。而被感动之后我竟久久不能忘怀,直到今天,竟不敢再去寻觅。我已不敢再直视她。

今早雪下了一地,我已找不到当年那激动的感觉。当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我只是莫名地感到忧愁,我知道我被冬赋予了曾经在那女孩身上看到的那种谜一样的忧愁,却不曾有人看到。百般催促之下,室友依旧慵懒的躺在床上,冬天其实很温暖,我偷笑。走出宿舍,走在薄薄的雪层上,雪花轻盈地飘落在我身上,我没有抖落它。看着远处白色的山包,好像刚披上的一件素白罗裳,我又一次被感动。

不知为什么,我竟想起了《红楼梦》的一句结语——“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短暂的忧愁过后,美丽不再,红楼梦醒,满目疮痍,只留下厚重的失落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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