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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树下的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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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回暖,微风拂面,冬日的寒风一去不返,春的盛况惹得人眼花缭乱,桃李争芳,牡丹盛开,最让人移不开眼的还是自家门口那棵已经十分高大的梨树。

记得冬日时,黑黑的不甚粗壮的S形的树干配上繁茂的小枝桠看起来分外妖娆,活脱脱一个身姿绝美的女子伫立在门前,由于梨树的叶子凋落,看起来却也更多了几分寒冬的肃穆。而今,大多的白玉般的梨花挂满了枝头,伴随着一场场春雨和一阵阵春风的滋润,花瓣飘落下来,美得难以想象。从小到大,最孤独最痛苦的时刻都是它陪着我,我的悲伤、我的欢乐它都知道,在它的身上有许多我留过的泪,我的小秘密。今年的春天我总爱坐在梨树下,闭上眼睛,聆听蜜蜂在花间的窃窃私语,任由香甜的花瓣拂过脸颊,默默地沉思,任思绪飘飞,飘飘欲仙。

今年的春天我却觉得心异常疼痛,抹不去的回忆在脑袋里回旋。想起外婆陪自己走过的那些寒窗岁月,多少个夜晚,每每厌倦的时候,抬头便看见梨树坚强地挺立在视线中。不论是在寒风中残败,还是在暖风中繁茂或是在骄阳下郁郁葱葱,它都没有退缩。它和外婆一起鼓励着我前行。

记得这棵树是那年春天我和外婆一起种下的。小时候家里条件差,很少能有钱买市面上的水果,家里吃水果都是随着季节来,有什么就吃什么。春天会去田间的樱桃树上边吃边摘,夏天山上的野桃子和路边的枇杷也是诱人采摘,秋天院子边的柿子、杏子也够让人一饱口福了,冬天的拐子和柑子也分外香甜。那年隔壁家的阿姨送来一个又大又白的梨子给我吃,我吃完以后连续好几天都一直找外婆要梨子吃,外婆苦笑着说:“你这孩子,赶没有的说!”骗我说:“梨子要自己种的才好吃!”我喜出望外:“那外婆我们种一棵梨树不就年年都可以吃梨子了吗?”外婆慈祥地看着我说:“小机灵鬼,就依你的!”第二天太阳很大,天黑了却一直不见外婆回来,我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一直等,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外婆,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吓死我了!”外婆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神秘地从背后拿出了一根小树苗给我看。“看这是什么?”外婆有些喘气地说。我却傻傻地说:“外婆,你拿个破树苗回来干什么?”外婆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你不是要吃梨么?我去隔壁村的王奶奶那里要的!”我别提多高兴了,“太好了,有梨子吃了!”还没等外婆休息好,我就拉着外婆满怀期待地去栽下了这棵小树,没过几年,春天便开了一树雪白,花也迎接了春的到来。

那年春天的一个傍晚,狂风席卷着乌云,笼罩着山林、田野、村舍,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将山林、村舍击垮,这可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吧。我不禁担心起梨树上的花儿来!我问着外婆“这树上的花可怎么办?”外婆拍拍我的脑袋“放心吧,万事自有定,这是它必须经历的,这树这花都得磨炼才能结果”。是啊,花、树是这样,人又何尝不是呢。

夜晚的雷声一直在宣告,一眨眼的功夫,天已亮,雨已停,满怀不安的我起了个早床,打开门,看见树上的花儿虽然落了一大半,却吐露出了许多嫩叶……

没过多久,那落花之后还真结了果,总算盼到了果子的成熟,巴巴望着被外婆摘下梨果,等着外婆洗干净,吃着又脆又甜,还流汁儿,比着邻居阿姨送的还好上几分。外婆总怕我吃快了噎着,嘴里忙喊着“慢点吃,还有呢,吃完了咋们再摘”。

我陪它走过春夏秋冬,它承载我的喜怒哀乐,在它的身上有着我和外婆的千丝联系。只是如今,梨树花又开,外婆却已不在,想起那时候外婆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还真有着惭愧,没能来得及孝敬她,每年清明节,我总会默默地在梨花下为外婆祈祷,希望她在那边一切都好。

今年的春天,梨花异常芬芳,待梨花随风而去,带着缕缕愁思直奔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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