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世的时候,每年的四月底、五月初总捎话来让我回去,说故乡的槐花开了。我也总是找个周末匆匆坐上回故乡的班车,一走进村子,远远地总能看到坐在院子里的母亲。
妈;;我的喉咙哽咽了。
母亲抬起头,摘下老花镜,满眼惊喜,放下手中的活,像个孩子似的拉着我的手问这问那。看着母亲又衰老了许多,我鼻子一酸,泪水差点滚落出来,母亲像觉察到了什么,岔开话题说:琴儿,快歇去,妈给你打水,洗洗脸。母亲顺手拿起毛巾和脸盆。我看到在母亲突然转身的一瞬间,快速地用袖口擦去了腮边的两行浊泪;;
捧起冰凉的泉水洗了脸,轻松了好多,摆脱了平日里的烦恼,只想美美地睡一觉,就爬到炕上,酣然入睡。
一觉醒来,不见母亲,走出屋子,一树树槐花开得正艳,满树晶莹的花瓣如串串剔透的水晶,花蕊散发出醉人的清香。
我在院墙背后找到母亲,她竟站在凳子上颤巍巍的,踮着一双小脚,举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吃力地从树枝上夹下朵朵槐花。夕阳西下,母亲的背影是那么瘦弱,闻着淡淡的花香我的眼睛湿润了;;
晚上,母亲在厨房里又是和面,又是洗槐花,忙活了大半天,才兴冲冲地端给我一碗馋人的槐花饭。我接过一气吃了个精光。母亲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
临睡前,母亲从柜子里拿出了新洗的床单被褥,铺好炕后,叮嘱我盖好被子,山里晚上冷。那晚母亲将我的脚丫紧紧地抱在她温暖的怀里。温馨的梦里,我拉着母亲的手,坐在开满槐花的山坡上,听她讲小时候的故事;;
翌日,母亲早早起来,走了好几里路,去邻村给我买了2斤花蜜,又夹了好多槐花,装进我的包里,张罗着为我做早饭,烙油饼,望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临走时,母亲拖着疲惫的身子,将我送到村口的站牌,又是一番叮咛嘱咐。
岁月悠悠,人生无常。慈母已离我而去,思花犹念人。五月的风拂过面颊,一树树冰清玉洁的槐花依然盛开,一缕醉人的幽香潜入心底,母爱如圣洁的槐花,足够我一辈子去细细品味。
淡淡的花香中,我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