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美文网为您提供经典美文、爱情文章、优美散文、短篇小说、心情日记等在线阅读欣赏

童年时的吆喝声

优美散文 二七美文网 0℃

姜寨集上有很多小吃车,每到傍晚下班时,这些小吃车都会纷纷出来摆摊。各种小吃都有,炸串、臭豆腐、烤面筋、羊头羊蹄、各式卤菜凉菜、胡辣汤、水果等等。可谓是品种多样,让人眼花缭乱,经常会买些吃,味道还不错。

看到这些小吃车,让我想起了童年时期,走街串巷的货郎。小时候,交通不便,物质匮乏,没有超市和购物广场,村子里只有一个代销点。代销点里的货品有限,不像现在的超市和购物广场,货品齐全,吃喝穿用一应俱全。代销点也就卖些糖果、方便面、盐、酱油、醋、味精之类的佐料和副食。至于油、面、大米、水果、针头线脑、卫生纸之类的物品,全靠那些走街串巷的货郎供应。在那些物质匮乏的年月,多亏了这些货郎,才改善了小村人缺吃少用的生活困境。而这些货郎的吆喝声和叫卖声,是我们童年时期最喜欢听到的声音。不同的货郎,吆喝声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吆喝声各式各样,各有特点,让人一听就知道他卖的是什么货品。而且有时还能听出货品的形状、口味、做法等等。

小时候,最常听到的就是拨浪鼓声,我们叫拨浪鼓货郎为“不浪鼓子”。一听到拨浪鼓的声音,小孩子们都会喊:“不浪鼓子来了,快回家拿塑料布换糖豆啊。”

拨浪鼓货郎,骑一辆二八杠自行车,手里拿着一个非常大的拨浪鼓,车后座上放一个大木箱。他这个大木箱简直是个百宝箱,里面有针头线脑、纽扣、鞋带扣、气球、糖豆、气门芯、防冻油、弹珠等等一些小玩意。在那个年代,这对小孩子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百宝箱。想得到大木箱里的东西,就得回家去找破塑料布、破纸箱、啤酒瓶、鸡蛋等物品来换,要是有几毛钱当然更好。虽说现在破纸箱、啤酒瓶这些废品到处都是,基本家家都有,但是在那个年代,这些废品可不常见。毕竟,谁会有钱去买整箱的方便面和水果啊?就是破塑料布,也是平常在外面捡的。和小伙伴在外面玩耍,要是看到地上有一点儿破塑料布、破纸箱,简直是如获至宝,争先恐后地去捡,谁先捡到是谁的。捡回家攒着,等拨浪鼓货郎来了,就拿着去换商品。当时,最喜欢的货物有两样一是糖豆,二是气球。糖豆是用简易的透明包装袋包装的,一颗糖豆还没有绿豆大,一包里面也就十几颗。就算这样,要是能换一包,都能开心半天。

并不是每次都可以换糖豆和气球的,因为母亲还打算用这些废品,换针头线脑和纽扣呢。入冬时,母亲则会换防冻油。记忆中,童年的冬天要比现在冷多了。由于经常干农活和家务活,一入冬,母亲的手指上就会冻裂出一道道大口子,又疼又痒。小孩子因为怕冷,每次洗手都是沾沾水,这样手也容易生冻疮,所以防冻油是冬天必备的物品。防冻油是用塑料纸卷成的,一卷犹如拇指大小,用不了几天,所以一冬天要用很多防冻油。代销点里面一毛钱一卷,用废品换的话,不是可以节省些钱吗?

当时,我们村就有一个孤寡老头儿是拨浪鼓货郎。他一生没有娶妻生子,年纪大了,为了赚些零花钱,就干起了拨浪鼓货郎。至于他什么时候开始干的,我也不知道,因为从我们记事起,他就在干了。小孩子有时闹着要换糖豆吃,母亲就会说:“不然你去跟着王邦基过吧?跟着他天天都能吃糖豆儿。”小孩子听后,很担心母亲不要自己了,自然也就安分了。

那年月,在代销点里面,你是买不到大米的。我们中原地区多以面食为主,那时大米算是一种紧缺商品。想要吃到大米,全靠走街串巷的货郎供应,而且大米不是用钱买的,是用麦子换的。毕竟当时都穷,麦子就成了万能的交换物。

换大米的货郎一般都是老头儿,赶着骡子套着马车。马车上用麻包装着几袋大米,还有一些用来盛麦子的空麻包。换大米的没有拨浪鼓,叫卖全靠吆喝。他的吆喝声很有特点,让人一听就知道是换大米的。

“换大米的来了,谁换大米,拿小麦换大米喔……”

吆喝声拉得很长,而且低沉浑厚,一听就是换大米的老头儿赶着骡车来了。

当时吃大米,不是吃米饭,而是熬米汤。每天做饭时,放上一小把大米,比清水强些。所以,每次换大米也就换那几斤,不会说像现在一买都是十斤二十斤的包装袋。麦子有限,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虽然是万能交换物,但是很少舍得去换东西。

虽然代销点里,卖的有袋装的酱油和醋,但是需要五毛钱一袋。而下乡叫卖的散装酱油和醋,两毛钱就可以打一啤酒瓶,所以那年月还是以吃散装的醋和酱油为主。卖酱油的货郎,骑一辆三轮自行车,因为那时还没有电三轮和三轮摩托车。三轮车上有两个大白桶,一桶酱油,一桶醋。后来,他除了卖酱油和醋,也卖咸菜。车上除了两个大白桶,还有一个个带盖的水桶,水桶里装着各式各样的咸菜,有酱黄瓜、酸豆角、腌萝卜条等等,都是在县城酱菜厂进的货。他的吆喝声也很有特色。

起初是“灌酱油灌醋……”

后来是“灌酱油灌醋,卖咸菜,谁买酱黄瓜、酸豆角…….”

因为我爱吃醋,所以我经常帮母亲去打醋。家里的醋吃得很快,每次吃面条,我都要放很多醋。

母亲常说:“你看你,面条汤都浇成红色的了,不酸吗?”

我觉得当时的醋并不酸,每次打回来,还会偷偷喝上两口,生怕被人看到。因为我们有句俗语叫:“傻瓜喝醋。”这句话,来自于每年麦黄时布谷鸟的叫声。布谷鸟的叫声是“布谷布谷”,而我们常常听成“傻瓜喝醋”。所以都认为只有傻瓜,才会喝醋。

开始只会拿两毛钱去灌一瓶醋,酱油吃得很少,毕竟炒菜很少放酱油。后来,生活稍微好点,也会买上两毛钱的咸菜。

当时,虽然日子清苦,但是也能偶尔吃上零食。小时候,能吃得起的零食,就要数冰糖葫芦了。不过,冰糖葫芦也只有天冷时才能吃到。我们不叫冰糖葫芦,叫山里红。一入冬,就会有卖山里红的。卖山里红的货郎,骑着二八杠自行车,前面横杠上绑着一个用麦秸捆成的货架,上面插着一串串山里红。他的吆喝声也很有特色。

“山里红,山里红,小孩吃了考大学。”

他发出的“红”字发音为“活儿”,“学”字发音为“学儿”,所以听起来很押韵。

有时还会喊:“山里红,糖蘸类……”

山里红两毛钱一串,母亲很爱吃,但是又吃不多。因为外层的糖衣比较硬,母亲每次吃都会把嘴里磨出一个血泡,所以她最多吃两个。母亲会给我和妹妹每人买一串,让我们最后给她留一个就行。前几日,乖看到街上有卖冰糖葫芦的,想吃一串,我现在很少吃它的,因为每次吃都会把牙酸倒。然后,花五元钱买了一串。

乖说:“现在的冰糖葫芦这么贵?五块钱一串,还是不去核的。”

是啊,现在的物价飞涨。如今的一串冰糖葫芦,能买小时候的二十多串。常常想要是拿着现在的钱,回到小时候去消费,那该多幸福啊。

除了冰糖葫芦,小时候最常吃的零食是江米棍儿,也就是所说的江米条。不过因为江米条比较长,犹如一根棍子,所以都叫“江米棍儿”。江米棍是可以用玉米换的,也是可以用玉米自己榨。一入冬,大家都闲了。这时炸玉米花(爆米花)和榨江米棍儿的,都会下乡来了。榨江米棍儿,是在拖拉机前面装一个机子,由拖拉机的发动机带动压榨机。这时,大家都会端一碗玉米,拿一个化肥袋子去榨江米棍儿。

炸玉米花,是用煤炉子和玉米花机炸的。把玉米和糖精放到爆米花机子里,把机子放在炉子上不断烤。炸玉米花的师傅,不停地搅动机子,大概十分钟左右,一锅玉米花就出锅了。崩玉米花,犹如放炮一样。只见师傅抬着玉米花机子,对着一个大筐,用脚使劲一踩,“嘣”一声,玉米花就崩出来了。炸好的玉米花,够吃一段时间的,为冷清的寒冬,增加一些乐趣。

香油,在当时是一种珍贵的调味品。香油是买不起的,只有每年种上一些芝麻,等到过年时,用芝麻换上二三两的香油,用来过年招待客人。换香油的货郎不像卖醋卖酱油的货郎,因为香油珍贵,每次下乡,他只会带那么一小壶香油,最多五六斤。他每次都是骑着二八杠自行车,在后座侧面绑一个油壶,自行车把上装着一个专用叫卖的工具。这工具是自制的,犹如一个简易的木鱼。不过这木鱼是长方体的,犹如半块砖头大小,上面开一道口,手里再拿一根小棍子敲击,我们都叫它“香油梆子”。每次来,货郎只需要敲击木梆,大家就知道是换香油的来了。不过,有时他也会吆喝两声。

随着“梆、梆……”两下敲打声,他吆喝道:“换香油,谁换芝麻香油……”

这时,需要换香油的人家,就会端上一碗芝麻,提着一个空的葡萄糖瓶子,去换香油。香油换回来,是不可以随便吃的,一般都要保存到过年,才能开始吃。过年时,调菜时滴上几滴香油,味道马上变得美味可口。过年剩下的香油,过完年才能开始吃。我每次吃面条,都爱滴上香油,再倒上醋,一碗白水面条就变成了美味。

水果,在童年时期还是很少见的。当时吃水果,都是拿麦子去换。夏天是西瓜的季节。我们村的土质不适合种西瓜,东边十里外的村子适合种西瓜。他们的土地全是沙土,种出来的西瓜又沙又甜。每到西瓜下来的季节,他们就开着拖拉机,拉上一车斗的西瓜下乡去换麦子。他们招揽客人的方法,也是通过吆喝。

“西瓜,西瓜,拿麦换西瓜…..”

小孩子是最馋嘴的,每到这时就会央求大人去换西瓜。用来换西瓜的麦子,都是打麦时,筛出来的品相差的麦子。颗粒饱满的好麦子,任谁也是不舍得换西瓜的。

夏季是西瓜的季节,秋冬季则是橘子和苹果的季节。这些水果,可以用钱买,也可以用麦子换,能用钱买的人家还是少数的。母亲讲有一年,父亲在家没有出打工,就想着进点儿苹果,去贩卖,挣点零花钱。那天,父亲骑车带着连斗,去西边二十里远的苹果园,进了一连斗(一种用藤条编的容器,一侧一个,中间相连,可以卡在自行车后座上)的苹果,打算第二天去县城里卖。父亲回来走到半路,下起了大雨,路上泥泞难走。走到隔壁村的一个大坑旁,车子滑倒了,一连斗的苹果,全部掉进了大坑里。父亲赶紧去坑里,挨个捞苹果,还好苹果全部浮在水面,父亲在雨中把所有的苹果捞了出来。回到家,又挨个把苹果擦干净,第二天去县城贩卖。

小时候,每到秋冬季,就会有开着大篷车(三轮拖拉机)下乡贩卖的苹果和橘子的。换苹果和橘子的商贩,也是通过吆喝来招揽客人。

“苹果,苹果,谁换苹果……”

“拿麦换橘子……”

这时,我们就央求母亲去换些橘子和苹果。换来的水果,我和妹妹用不多久就能吃完。苹果和橘子都会放在柜子里,我不敢自己去拿,都是让妹妹去拿。妹妹就坐在柜子里,挨个挑选,给她自己挑个最大的,给我挑个小的。母亲每次讲起这些事,都觉得有趣。

麦子真是万能交换物。后来,有了下乡卖馒头和油条的,也都是用麦子换的,只是后来生活条件好了,才用钱买。他们起初也是全凭吆喝。

“换馍的来了,谁换馍?”

“油条,油条……”

后来,有了电池的小喇叭,他们就提前录好音,不用再凭自己去吆喝了。他们卖的油条确实比自己炸的好吃,有时中午下地回来,还没有做好饭,就先拿麦子换点油条吃。

我最喜欢的还是换豆腐的商贩。换豆腐一般是在冬天,当时不像现在,天气热时没有豆腐,只有入冬后才会有换豆腐的。换豆腐的不像其他商贩下乡的时间,他们一般都是大早上出来换豆腐。听爷爷讲,以前在生产队的时候,他和二爷负责豆腐坊的工作,一个负责磨豆腐,一个负责去换豆腐。天不亮,就要把豆腐做好,爷爷挑着扁担,一头挂一筐豆腐就早早出发了。

我小时候,经常是刚睡醒,在床上没起来,就能听到外面换豆腐的声音。他们是这样吆喝的。

“豆……腐。”

“豆”字的音拉得很长,“腐”字的音戛然而止,很有特色。每到这时,我就赶紧穿好衣服,去外面帮母亲换豆腐。端着一碗黄豆,嘴里哈着白气,小跑到外面,看到换豆腐的大喊:“换豆腐的,白(河南口音)走呢。”

那换豆腐的,按下三轮自行车的手刹,车子就停住了。三轮车斗上,放着两大板豆腐,用白馏布盖着。老板拿出改装的秤盘,一般的秤盘下面是个“U”形的铁秤盘。而换豆腐的秤盘是把下面的“U”形秤盘,换成了一个圆形的浅竹筐秤盘,这样是为了防止豆子在秤盘里滑落。老板称好豆子,再去用刀子切豆腐,我最喜欢看的就是老板切豆腐。切豆腐的刀子,不是大菜刀,而是那种窄的刀子。刀刃直接砍到下面的竹板上,划开一块豆腐,刀刃与竹板摩擦的声音很好听。

除了换豆腐的,还有下乡卖豆芽的,不过豆芽是需要用钱买的。我们那边每逢农历二月初二,都要吃用绿豆芽煎的馍,每到这时,每家都会买上一块钱的绿豆芽。煎馍很好吃而且也易做。把豆芽倒进面糊中,搅拌成稀稀的,然后在锅里放上油,把面糊放到锅里煎,煎至两面金黄就可以了。我是最爱吃绿豆芽煎馍的,每年母亲煎的,我都要吃很多。就算是现在二月二,家里也会煎一些,这个习俗一直没有变。

卖豆芽的,都是自家培育的豆芽菜。每天早上,拉着培育好的黄豆芽和绿豆芽,挨村去叫卖。

“豆芽,豆芽,谁要豆芽……”

日子慢慢好起来后,除了以上这些素菜,还有下乡去卖荤菜的。这些食物,都是需要用钱买的,麦子是不要了。其中就有卖油炸焦鱼的,那个卖焦鱼的是隔壁村开卤菜店的。天天骑着二八杠,带着一个连斗,连斗上放一张大托盘,托盘上放着几条炸好的焦鱼,天天都在村子里转悠。

“焦鱼,焦鱼……”

他那几年天天下乡卖焦鱼,记忆中我家只买过一次。那次,家里来了客人,父亲就去买了一条焦鱼。天天听他喊“焦鱼”,心想他这焦鱼一定很好吃吧!但是也不敢让父亲去买,毕竟钱是不能乱花。那次父亲终于买了焦鱼,结果,吃了感觉也就一般,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吃。

后来,除了焦鱼,还有卖羊头、猪肝、猪肺、猪头肉的。但是,他们这些商贩,在我们村很少能卖出去自己的商品。

外村的人经常说:“麻庄的人,又能干又仔细(节省),卖东西的在他们村很难卖出去。”

他们这些话,在当时确实不错。不过后来生活条件好了,大家也慢慢舍得吃舍得穿了。

在那年月,烧饼都是稀罕物。虽然没钱去买烧饼吃,但是也能吃到烧饼,因为打烧饼的也经常去村里打烧饼。自己拿面粉、芝麻和盐,打烧饼的师傅负责打,最后给拿个加工费就行。打烧饼的师傅,在每个村基本都会待几天。他把炉子支在村中间的大坑边,第一天在村里吆喝一遍:“打烧饼的来了,大家都来打烧饼啊。”

村子本来就不大,一天的时间,全村人都能知道。然后,纷纷端着自家发好的面,带上一点儿芝麻和盐,去大坑边排队打烧饼。打烧饼的师傅,为了让大家都能吃到烧饼,从早忙到晚,就这样家家户户都能吃上烧饼了。

一日三餐,离不开锅碗瓢盆。以前,因为分的土地比较少,所以柴火不够烧。但是,也不能不做饭啊,就买散煤,自己打煤球烧火做饭。煤炉子做饭,用的是铝锅,只记得当时的铝锅很不顶用,过不多久,锅底就烂了。所以,当时倒铝锅的工匠,经常下乡倒铝锅。除了铝锅,铝水壶、铝勺子、铝漏勺都能倒。至今我家还有一把当时倒的铝漏勺,依然能正常使用。

倒铝锅,首先要有铝,除了坏掉的铝锅,再加些健力宝瓶子或者铝条,只要是能用的铝,都拿过去倒锅、倒水壶。倒铝锅的工匠一来,村里人纷纷拿着旧铝去倒餐具。只见工匠师傅,先把旧铝放到熔炉里融化,再捞出里面的杂质,然后把通红的铝水倒进模具内。等待十几分钟,冷却下来,就可以开模具了。新倒出来的餐具,边角还有毛边,师傅再用锉刀锉平,一口新锅就倒成了。

当时,基本什么都有下乡的,就连理发也是不用出村的。隔壁村有个理发师,经常挨村下乡去理发,每个村一待就是一个月左右。村里的老人,每人每年交十元钱,然后家里人都可以无限次的理发。因为他是邻村的,所以都是早出晚归,村里挨家负责理发师的午饭就行。当时理发,还没有电动推子,用的都是那种手动的推子。经常铰不断,扯得头皮疼,所以小孩子都很怕理发。

我上学之前,是最怕理发的。理发师每次轮到在我家吃饭时,我都吓得不敢回家,站在门楼处偷偷看他。再大些,就不怕了,每次需要理发时,就自己跑到村子大街上,找他理发。他最擅长剪寸头,我们叫平头,但是我不适合理平头。有次,去理发之前,母亲安排我让他给我理个长点儿的发型。但是到地方,我没敢说,结果给我理了平头。回到家,母亲看到我的平头。

说:“不是说让他给你剪长头发吗?怎么剪成了平头,难看得很。”

我说:“我不敢说。”

母亲一顿埋怨,说我胆子太小了。再后来,街上慢慢开了很多理发店,他就不下乡了,也在街上开了一家理发店。不过,还是原来那套理发工具。随着时代的发展,才慢慢有了电推子、电吹风,再也不用担心扯得头皮疼了。

下乡的商贩,除了有来卖东西的,也有来收东西的。那时,最常见的是收油渣的。豫东地区多种植棉花,所以经常吃棉油,不过棉花经常打农药,这种食用油不是很健康。后来,生活条件好了,就没人再吃棉油了。

棉油,不仅吃起来不健康,而且还很麻烦。刚榨的棉油是不能直接食用的,需要先用大火熬一下,把油中的杂质给虑出来才能食用,这个步骤叫做“点油”。

点油,需要专用的大铁锅,做饭的锅是不舍得用来点油的。不过我家没有这种大铁锅,父亲每次点油都去借五爷家的大铁锅。

先用砖头摆成一个三角台,把铁锅放在上面,然后把棉油倒进去。准备工作做完后,就开始在大锅下面生火开始点棉油。用大火把油烧开,然后再用小火一直熬,熬至棉油变清亮,就可以了。然后轻轻用勺子,把棉油倒进油壶中。最后,锅底会沉淀出很多的杂质,这些杂质就是油渣,是可以卖钱的。

每到入冬后,就会有收油渣的,因为这时家家的棉油基本都点好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收油渣有什么用。

每次来,都会喊:“收油渣,谁卖油渣……”

其实,一大块油渣也就能卖几毛钱,但是家家都会留着,毕竟几毛钱也是钱啊。

除了收油渣的,还有收马蜂窝、爬蚱皮(蝉蜕)的。收破烂就更常见了,就是现在天天也有收破烂的。不过现在不吆喝“收破烂”了,而是吆喝“收废品”。

随着时代的发展,生活越来越好了。慢慢有了大型超市、菜市场,童年时,那些走街串巷的小商贩,也就逐渐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那些独具特色的吆喝声、叫卖声。每每想起那些艰苦的岁月,耳边总会传出那些亲切的吆喝声,让人无限怀念。

转载请注明:天天美文阅读网 » 童年时的吆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