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现代人喜欢在所有东西上标上一个日期。秋刀鱼罐头会过期,西瓜会不新鲜,甚至英语六级词汇表年年都有最新版。于是乎,所有人都开始怀疑着彳亍着,感叹着悲伤着绝望着却又清醒着,悲春哀秋之际却又仿佛思索着什么?
许久不曾写回忆录,仿佛时间老是重复着提醒人们,请珍惜眼前人,务必善待有缘人。儿时,睡在凉席上拿着蒲扇的外婆,老想着我们快快长大。到如今,只觉着忽的一眨眼间,二十余年已过,愈发觉着慢慢悠悠流逝着的青春岁月竟是那么美丽那么雄壮亦是那么不堪。
(一)怀旧情怀
有人对我说,四季之中她只钟爱着秋天。她告诉我:闭上眼睛,试想一下。九月中旬,太阳虽仍高高挂在天上,可天气已经没有夏天那么热了。女孩子依旧穿着花花绿绿的长裙,男孩子在篮球架下肆意挥洒汗水。到了旁晚,街角处,斜阳点点,一大群刚刚下课的孩子雀跃着朝你所在的小吃铺奔来。而你呢,拿着红豆饼,就站着,看着,微笑着目送他们跑过来转眼间又呼地一下朝着四面散开。仅剩几个低年级的孩子,由爷爷奶奶牵着不紧不慢地走着,随着夕阳西下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你的视野里。再不多会,天渐渐暗了,路旁淡黄的路灯氤氲着秋天专属的清凉。啊,多美啊。
她学习认真,成绩优异,无论在哪儿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乖乖女,素得像一朵雪莲花,静得像一汪清泉。
他青春懵懂,年少轻狂,常常被冠以坏孩子的称号,是老师眼里的捣蛋鬼,应试教育的反面教材。
张爱玲说过: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轻轻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故事的开始是怎么样的,只能在脑子里试想着专属于她们的回忆。也许是某个阳光正好的午后,他着一件白衬衫抑她穿着一袭绿色长裙,然后四目相对甜甜的笑了。
既然故事的开头是罗曼蒂克式的邂逅,那么故事的结尾便定是是上苍冥冥中刻意安排的了,再也许是结局早先于岁月抵达,蛰伏于五六月的一场雨中。那年夏天,她考上了重点大学,他读了离家最近的职校。
她对我说:“那些世俗沉重的枷锁曾背负着她每一个梦境,明知无望却又固守着仅存的坚持。我也曾以为终究可以将彼此守候成最美的风景。”分手的时候,她没有哭没有回头,只对他说了一句话:“童话里,所有人都有美满的结局。只是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时至今日,早已忘记当时我说了什么,想来大抵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世间岂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类的劝解罢。
两年前,咖啡馆,她又遇见了他,没有港式电视剧里头那么温馨美满的大团圆结局。这次阔别两年的重逢,没有想象中那么繁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寂寥或者可以用平淡二字来形容。那天回来,她在日记里写道:现在才知道这段感情其实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以释怀。
“你还好吗?”
“哦,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说完,微微一笑,没有多余的寒暄,便起身离席。那一刻她才明白今生与他的缘分,就到这里了,细细想来也只有这一盏茶而已。曾经的怀念,曾经的耿耿于怀,只在这一刹那便飞灰湮灭。
怀念也许是年少时未完成的一个梦,在那个充满期待与爱情的年华里,怀念那么真诚那么努力的自己,但怀念的终究不再是当初的怀念。因为,我们想要的答案不外乎只是一句:“最近!你,还好吗?”
(二) 独来独往
陈奕迅在《爱情转移》里唱道:
徘徊过多少橱窗
住过多少旅馆
才会觉得分离也并不冤枉
感情是用来浏览
还是用来珍藏
好让日子天天都过得难忘
细细品味,想来独来独往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友情,爱情”这两个词被世人捧得太高。年轻时若是花费太多时候去经营与生命无关的感情,到后来定会怅然若失。
我们每个人的一生中,注定都会经历无数相遇与别离,但我们总是经历了几场人面桃花后才慢慢习惯身边的人来人往。特别喜欢龙应台《目送》里的一句话: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其实不只是父女母子若此,人和人之间种种的缘分又何尝不是离别相遇构成的呢?
这是叶子认识枫的第九年,两人辗转走过了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却在大学里分道扬镳。分手后两人也没疏远,倒是愈发亲密了起来,像刚谈恋爱那会相互诉说着心事,又相互安慰着嘲讽着,时常半开玩笑地讥讽着心里却又将彼此关爱得要紧。
“又胖了啊,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要你管啊,嫁不出去老娘单着,再说追老娘的人一大把,到时候随便找个都比你好!”
“呸,到时候嫁不出去,别来找我。”
诸如此类,举不胜数,我就不一一列举。
她们分开不久的时候,一天晚上,我问叶子:“在一起七年,分手了,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叶子说:“心很痛。就像,一个相处融洽的亲人,忽然间,就那么消失了。很痛,很痛。”
她说:
那时候他说会给她幸福他总是喜欢搂着她,抱抱她。
那时候他说喜欢看她害羞的模样,像只娇羞的小猫咪。
那时候他说他会永远和她在一起,就算吵架也会和好。
那时候他说……
只是,最后,他们分手了。
我又问她:“你记得,当初他追你时候的模样吗?”
叶子满脸微笑:“当然记得。”
“如果最后要找个人结婚你会选择我吗?”
“也许会吧,我也不知道!”
这段故事至此,便草草没有下文。但我坚信,时光的末了,定会有个结局。我不确定她两能否修成正果,只好盗用两处说词,聊表。
其一: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次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其二: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辈子那么长,一天没走到终点,你就不知道谁才是最后陪你走一生的人。有时候遇见一个人,以为就是他了,后来回头再看。其实他不过是这一段路上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而世间所有带着爱或者带着恨的离别,都不过是一场痛苦的割裂。如果做不到微笑道别或者鞠躬离场,那就憋住眼泪假装潇洒的转身
(三) 相忘于江湖
《庄子。内篇。大宗师》云: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泉水干涸后,两条鱼未及时离开,终受困于陆地的小洼,为了生存,两条小鱼彼此用嘴里的湿气来喂对方。海水终于漫上来,两条鱼也终于要回到属于它们自己的天地,最后,他们,相忘于江湖。在自己最适宜的地方,快乐的生活,忘记对方,也忘记那段相濡以沫的生活。
记得年前,写过一则童话故事《一条不会游水的鱼》 在文章末尾我这样写道:然后,我重重落在了β52礁石上,浑身伤口已经流不出一滴鲜血,我知道我快要死掉了。我拔掉自己的脊骨,在礁石上给海龟Rose写了一句话:有些喜欢,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每个人一生里都会遇到一个没有办法在一起的人,很多时候,我们以为那是无法抵御的强烈爱情,最后经历悲痛分别时以为人生的遗憾不过如此了,时过境迁,再回头看看那些荒唐岁月,竟要感谢当初的选择,因为开始懂得,原来没有办法在一起的人,其实就是错的人。
最后,请允许我盗用简媜老师两句话: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场宿醉,醒来时,天依旧清亮,风仍然分明,而光阴的两岸,终究无法以一苇渡杭,我知你心意。
无须更多言语,我必与你相忘于江湖,以沧桑为饮,年华果腹,岁月做衣锦华服,于百转千回后,悄然转身,然后,离去 。
(四)年轻人,愿你万事如意
愿年轻人:
永远热泪盈眶,永远万事如意!
想得到的都拥有,得不到的也都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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