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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雪原里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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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冬天,又一批剿匪部队开进林海雪原。分配任务后,战士小王和小张被安排到牡丹江下游设卡,防止残匪顺牡丹江往下游逃蹿。具体负责卡子侦察指挥的是侦察英雄杨子荣,他们定期对附近区域进行巡逻。

小王和小张生长在关内的胶东地区,刚驻进林海雪原,感到一切都很新鲜。但是守卡有着严格的纪律:第一,不许独自外出到距离卡子100米以外的地方;第二,严禁去威虎山方向。关于第一条纪律,小王和小张曾听人说过,那是以前的剿匪部队的战士用生命换来的。曾经有一位南方战士独自闯进去威虎山的山路。林海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转瞬间就下起了鹅毛大雪,即而刮起了大烟炮,刮得对面不见人。那位南方战士在暴风雪里迷失了方向,再也没有回来。

关于第二条纪律,小王和小张就不知其所以然了。他俩问过杨子荣,杨子荣只说了一句话:“命令不让去,就不要去,那里危险!”至于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威虎山方向到底有什么危险,杨子荣没有说,小王和小张还是不知道。不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尽管对守卡纪律理解得不是很清楚,小王和小张还是严格地执行着。日子长了,就渐渐养成习惯了。

守卡的任务是枯燥无味的。白天,除了执勤巡逻,就是三人面对面聊天。渐渐的,三人间能说的话都说尽了,于是聊天变成了相面,彼此似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在不刮大烟炮的时候,林海深处的这个卡子实在太静了,静得让人害怕。到了夜里,狼的嗥叫声终于不绝于耳。初来时,小王和小张对狼嗥非常恐惧,有时嗥声很近,仿佛就在屋外。小王不由得从枪架上拿起步枪,上好刺刀,紧紧地握在手中,以防狼破门而入。杨子荣见了觉得好笑,说:“别怕,狼离这儿还远着呢!”

小王有些不解,这林海深处都是没膝深的积雪,很难见到活物,那些狼为什么始终不离开呢?它们在这里能捕到猎物吗?难道是吃雪喝西北风吗?杨子荣说:“别急,你会知道答案的。”

渐渐的,小王不再害怕狼嗥了。如果有哪一天狼没有活动,他反而睡不着了。他甚至觉得狼是自己的老朋友,听它的嗥声也不再那么凄厉,而是悠扬婉转的催眠曲了。因为这里实在太安静,太寂寞了。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突然有一天,杨子荣对小王和小张说:“带上武器,我们去威虎山方向!”小王和小张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杨子荣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赶紧备马,带上武器,今天我就告诉你们,为什么不让去威虎山方向!”

三人翻身上马,杨子荣严厉地说:“我现在宣布一条命令,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不许下马!”守卡的纪律,杨子荣的命令,以及长期以来的好奇,令小王和小张感到既兴奋又紧张,他们催马向威虎山方向驰去。大约行了十来里路,他们来到一片冰湖区。在冰湖面上的薄雪层里,他们发现了一些杂乱的动物足迹和零星的动物残骸。越向前走足迹越多,动物残骸也越多。小王和小张来守卡已经三个月了,却从没想到离卡子十里地的距离居然会有这么多动物出没。每一只动物残骸的附近。都有大最凌乱的动物足迹,显然它们都是在与一种可怕的对手进行殊死搏斗后死亡的。

正走着,马前出现一只带角的狍子头骨。也许是它的对手吃饱了,狍子的头部保存得完好。小张觉得好玩儿,跳下马,想把狍子的头骨捡起来收藏。“你找死啊?”杨子荣见小张下马拾狍子头骨厉声大喝。小张吓得赶紧越上马背,直冲杨子荣吐舌头。杨子荣说:“你没看到这儿遍地尸骨吗?想成为其中之一吗?”一句话,点醒了处于好奇兴奋中的小王和小张,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步枪。杨子荣指着冰湖上的足印说:“这些都是狼留下的,这一带是狼群的活动中心,你俩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要下马!”

刹那间,一个老问题闪进了小张的脑海中:在林海深处,狼群和其它野生动物靠什么生存的呢?这里既然是狼群的老巢,那么其它动物又为什么还要冒险来这里呢?

杨子荣看出了小张的疑惑,说声:“跟我来!”便打马向前跑去。又行了约一里路,三人来到冰湖的薄冰区,只见雾汽腾腾,薄冰下有泉水汩汩流淌,雾汽把四周的山林都染上了一层白霜。在这片薄冰区,动物的残骸更多。杨子荣指着薄冰下的汩汩泉水说:“现在你俩知道为什么各种动物冒死来这里了吧?这里有暖泉,昼夜流水,是野生动物饮水的唯一地点。狡猾的狼群就以这里为中心,猎杀前来饮水的动物。尽管大批动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儿被狼群撕碎,但为了喝水还是驱使它们冒险前来。”正说话间,小王突然大叫:“不好,有狼!”说着拉动枪栓把子弹推上膛。

杨子荣和小张急忙掉转马头,向小王喊话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小王赌咒发誓地说看到了狼,不过那东西快得很,一转眼就闪到灌木丛里了。杨子荣拨马靠到小王身旁,用手按下了他手中的步枪说:“这东西鬼着呢,它们早发现咱了!但是咱三人都骑着马,又有这铁家伙,所以它们不会轻易对我们怎么样的。记住,对付狼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开枪!”

迫使卡子制订纪律的原来是这群狼!这多少让小王和小张有些意外。在自然界的猛兽中,狼并不是最强壮的,但人们对这种动物却有一种天生的恐惧。尽管单个狼的攻击比不上虎豹,但是狼更狡诈,生性残忍。它攻击猎物时会血腥地将其全部咬死。当狼群进行集团作战的时候,其战斗力是非常恐怖的。它一旦发动进攻,就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是武装的军人,面对这种狼海战术的冲击也显得力不从心的。

杨子荣给小王和小张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事情就发生在牡丹江地区剿匪的第一年。匪首许大马棒的部队被打散了,他的大儿子领着三十多号残匪闯进了这片冰湖区。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到,这样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怎能让狼群挡住了?一顿乱射,顿时有几只狼当场毙命,受伤的狼纷纷逃散了。可眨眼间就听见狼嗥此起彼伏,连成一片,方圆百十里的狼群纷纷响应,向这里奔来,同时向残匪发动进攻。开始,残匪并不以为然,架上机枪扫射,群狼在几十米开外就被击毙了。但是,渐渐的他们就力不从心了。只听得连绵不断的狼嗥把远近的大小狼群统统招了过来。从清晨到中午,狼群的数量不断地增加,前面的狼倒下了,后面的狼继续无所畏惧地冲上来。残匪们的子弹打光了,只好上刺刀与狼群展开肉搏。几天后,当剿匪部队赶到这里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发生战斗的地区覆盖着一片白骨,有人的,也有狼的。还零七八碎地散落着各种枪械。横行一时的匪徒们就这样与狼群同归于尽了。

谜底揭开了,杨子荣准备带领小王和小张返回。突然间,战马开始不安起来。四蹄在原地踏跺着,还不时地左右甩着头。马的听觉与嗅觉比人敏锐得多,他们一下子就从战马的异常表现明白了有情况。杨子荣命令小王和小张向卡子方向撤退,自己催马断后。小王和小张都想和杨子荣一起撤,却见杨子荣瞪着眼珠子大喝,便不敢再争执,三匹马一溜烟儿似地向卡子方向跑来。撤退中,小王偷偷地向后看了几眼,却始终没有看到狼的影子。小王想,这里的狼真的太狡猾了,别看它们没露面,却通过给战马施加压力,让人感觉到了它们的存在。

返回卡子,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小王和小张继续跟着杨子荣守卡子,但是每天晚上倾听狼嗥成了他们结束一天疲倦操劳的最大乐趣。随着严冬的来临,夜间的狼嗥渐渐小了,由整夜不停变得一声全无。“一定是暖泉冻死了!”小王推测,“狼群没了食物,被迫迁徙了。”说这话时,小王还真的很想念这些没见过面的伙伴儿。

一天夜晚上,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把三人惊醒,小王赶忙去拉开门。“不要开门!”杨子荣正在似睡非睡的当儿,猛然听到小王去开门,赶忙阻止。然而已经晚了,门栓刚打开,一头小牛犊般的黑狼扑了进来。“快拿枪!”杨子荣从被窝里跳了起来。听到喊声,小王一下子扑到枪架前,操起了步枪。因为狼和人的距离极近,小王怕开枪误伤小张和杨子荣,端着枪愣在了原地。可那黑狼却没有伤人的意思,它好像对卡子的地形非常熟悉,一转身,径直向水缸扑去,一纵身跃进水缸里。水缸里的水已经很少了,黑狼在缸内叭哒叭哒地踩着,卷起血红的长舌头贪婪地喝着水。看得出来,它太渴了。这是一头母狼,它喝水极快,只十几钟便喝饱了。但是出口已被杨子荣三人堵死,急得它在窝棚里团团转。

不能再犹豫了,狼已经被逼急了,如果对人发起攻击后果不堪设想。杨子荣当机立断,对准黑狼举起枪。“放它一条生路吧!”小张猛地推了一把杨子荣。杨子荣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喝道:“你疯了?危险!”小张没理杨子荣,挥动枪托狠命向窗子砸去。木板制成的窗档被砸出一个大窟窿,那黑狼见势猛地从窗窟窿蹿了出去,轻盈地跃过矮墙向威虎山方向跑去。

小张追了出去,等它跑出院墙,黑狼已经跑至后山梁。那一夜的月光非常好,照在雪地上能看清半里地的人影。小张清楚地看到那黑狼奔至山梁时停下脚步,转身向窝棚回望。那一刻,小张强烈地感到黑狼是在向他致谢,只见黑狼原地跳了几圈后才纵身消失在茫茫林海中。

杨子荣对小张放跑黑狼十分气愤。这条狼已经摸清了卡子的情况,并且不怕人,说不定它还会来的,小张却劝起杨子荣来:“还是放它一条生路吧,夜里还能听听狼叫,这里太寂寞了。”既然狼已经被放走,杨子荣只能作罢,反复叮咛小王和小张切莫马虎大意。

第二天晚上,小张故意把一桶水放在院子里,然后躲在窝棚里观察。果然半夜里黑狼又来了,它发现了小张放在院子那桶水,便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喝完后,黑狼好像明白了小张的用意,在院子里跳起舞来。

看黑狼跳舞,为小王和小张的枯燥生活增添了些许乐趣。从那以后,小王和小张不断地在院子里放些水和剩饭剩菜,黑狼也照来照吃不说。渐渐的,他俩发现黑狼的肚子大了起来。又过了些日子,小王和小张感觉夜里来喝水的不是一只狼的动静,趴窗一看,是黑狼带着一只小狼来了。每次吃喝完毕,黑狼都带着小狼在院子里跳一会儿舞,好像是对小王和小张的回报。

一晃到了早春时节,暖泉再次渗出泉水,每到夜间,又能整夜听到狼嗥,黑狼和小狼也就不再到卡子来喝水了,而剿匪部队对威虎山方向的残匪进攻频率也越来越紧了。一天,部队调杨子荣组建剿匪侦察小分队,担任侦察排长。尽管杨子荣对守卡依依不舍,但军令如山,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临别前夜,杨子荣把自己在林海雪原的剿匪经验细细地讲给了小王和小张。

杨子荣走后,小王当上了代理班长,新兵一时没有调上来,守卡的任务更重。过度的劳累小张突然病倒了,小王把小张扶上马背,送他回牡丹江军分区医病,又马上返回卡子独自支撑守卡的任务。这时,剿匪的战斗更频繁了,每天他都能看到剿匪部队从卡子走过。他不由得心潮澎湃,充满了守卡的自豪感。

一天,小王接到了剿匪部队的密报:前些天抓到的“座山雕”残匪的联络官张黑子夜里逃跑了,很可能逃至卡子附近的冰湖区,部队命令小王不惜一切代价,立即前往去威虎山方向的冰湖区找张黑子缉拿归案。小王深知这次执行任务的分量,不敢耽搁,背上步枪,牵着战马出发了。

小王一路向威虎山方向飞驰,不一会儿,暖泉的冰湖区出现在眼前。这时已近傍晚,小王深吸了一口气,单枪匹马进入冰湖区野狼群的老巢。远远的,小王发现了一个黑黑的东西。细瞧,正是张黑子趴在雪窝子里。小王跳下马,端着枪朝张黑子摸来,见他已昏死在雪窝子里。小王知道,张黑子已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连累带饿才昏死在这里。他连忙掏出绳索,把张黑子捆在一棵白桦树下,又掏出酒壶打开盖儿,往张黑子的嘴里灌。不一会儿,张黑子苏醒过来了,冲小王鸡啄米似地叩头,谢他的救命之恩。小王见张黑子能说话了,忙掏出大饼子一口一口地喂他,边喂他边交待剿匪部队优待俘虏的政策。待张黑子酒足饭饱,可他的脚已冻伤,不能行走。没办法,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小王又忙着捡回一些枯树枝堆成一堆。这是用来防狼用的,用火吓唬狼群是唯一的办法。

太阳终于完全落了,小王发现不远处的树林内有星星点点的绿色荧光在游动,他马上意识到是狼群来了。也许是因为有火堆,狼群并没有马上靠上来,而是耐心地在小王二、三十米远的地方观察着。观察了一阵子,发现对手并无后援,便蠢蠢欲动了。几只狼踏着轻快的小碎步,沿着斜线在小王面前交叉跑过去。它们跑动的姿势非常轻盈,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并不是针对小王来的。但实际上小王发现狼群正在用这种方式完成对自己的包围,它们狡猾得出人意料。

一股强烈的恐惧笼罩了小王的全身,他感觉面对狼群比面对荷枪实弹的敌人更加紧张。小王努力使自己镇静,虽然它们已经呈扇面状出现在它的面前,由于有篝火,加上他手中有枪,狼群暂时不敢越过火堆。眼下,十几只狼分散坐在小王面前十米左右的地方,还有几只在稍远处,耷拉着尾巴来回跑动,像是在寻找战机。小王端枪面对群狼站立,因为他曾记得杨子荣说过,面冲狼站立,对狼是一种压迫,千万不要蹲下。对峙中,小王发现狼群的背后有一条灰狼个子最大,其它狼对它表现出非常谦恭的姿态,像是头狼。小王拿定主意,一旦动手,我先把头狼打掉,它们就群狼无首了。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狼群既不进攻,也不退走。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着,夜色越来越深。枯枝燃得越来越少,篝火正逐渐暗谈。长时间的高度精神集中,小王感觉有些体力不支,阵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中,小王的眼皮粘在了一起。

突然,马的嘶鸣打破了夜的宁静。小王一个激灵顿时困意全消。他发现,篝火已经熄灭,眼前的几只狼却不见了。斜刺里又一声嘶鸣提醒了小王,只见距离自己十几米外的地方,有四五只狼正在嘶咬自己的战马。看到朝夕相处的战马被狼咬得鲜血淋漓,小王一下子忘了害怕,他跳出篝火堆向战马靠拢。马被狼咬得疼痛难忍,激烈地向后喝着。两只狼像钩子一样挂在马的屁股上,终于被挂在身上的狼拖倒。群狼一拥而上,争相撕扯着马肉。小王怒火中烧,对着狼群一阵乱射,顿时有几只狼倒在雪地上。就在小王上子弹的当儿,狼群继续围着倒在地上的战马撕扯。不一会儿马身上已有多处露出白骨。

救战马已经无望,小王面向狼群,小心地退回张黑子的身旁。此时的张黑子已被狼群吓得昏死过去,涎水淌出半尺多长,挂在腮帮子上。战马的血腥让饥饿的狼群不再顾忌,此时的篝火已经熄灭,小王的视力在夜色中骤降。而对狼群来说,小王的每一个动作它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狼群进攻了,它们并不是一拥而上,而是一左一右地从两翼向小王发动进攻。小王用枪快速地射击,不让狼近身。但狼的动作灵活,冲击的速度又极快,每击毙一只狼小王都要打上两三枪。子弹很快被打光了,小王拔出来刺刀插上枪身。然而就在他上刺刀的一刹那,一只硕大的狼猛然咬住了他的右臂,钻心的疼痛让小王不得不松开握抢的手。那是只头狼,它用力地左右摆动着头,小王被它拉倒在地的瞬间想,“完了!”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犹如闪电般冲上来,只听嗷地一声惨叫,小王感觉右臂的狼口松开了,一条黑狼已咬住了头狼的喉咙。

小王认出了面前的黑狼,惊喜交加。黑狼死命地咬着头狼的喉咙,只见那头狼被咬得呜咽地叫着,瞪着圆眼拼命地挣扎。“必须帮助黑狼!”想到这里小王用左手捡起地上的枪,猛地刺进头狼的嘴里,黑红血喷涌而出。

狼群仍在冲锋,黑狼同三只狼扭咬在一起,它已多次受伤,眼看支撑不住了。这时又一只黑狼蹿了过来,小王认出这只年轻的黑狼是母黑狼的儿子——当年那只小狼崽儿。小王拖着被咬断的右手,左手艰难地拉动枪栓不停地射击,竭力掩护着这对母子。狼群被暂时压制下去了,小王却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天明时分,杨子荣率领侦察小分队终于赶到了。他们发现了小王和土匪张黑子,此时他俩都已昏死过去。一个是吓昏的,一个是累昏的。他俩的眼前倒卧着一匹战马和十几只狼的尸体,昏迷的小王手中还紧握着枪。一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黑狼卧在他旁边口吐鲜血,洁白的牙齿染成了黑红色。一只年轻的黑狼蹲坐在小王身边,宛如一尊雕像。它不怕人,谁也不晓得它是如何在恶战中怎么活下来的。

杨子荣指挥战士们分别抢救小王和土匪张黑子,剩余的战士们打扫战场。为侦察小分队做向导的采山货老人见倒卧的黑狼非常眼熟,很像他在老友家走失多年的猎犬。他试着叫了一声“大黑”。听到叫声,垂死的黑狼缓缓地睁开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尾巴,便停止了喘息。那一刻,战士们从它的眼里看到了一种神采的光亮。

后来,杨子荣和侦察小分队在黑狼牺牲的地方埋葬了它,并在它身旁的老柞树上刻上了“黑狼之墓”四个大字。如果你有机会来到威虎山下的暖泉子,仍然会看到那株老柞树上当年刻下的字,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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