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最最难念的经当属婚姻这本经。
纵观五千年中国历史流传下来的经文,大都有本可依,有据可查。惟这婚姻之经无本可依,百样人家能念出来百样经文。
但,这本难念的经你也不得不念,好念也罢,难念也罢,由不得你不念也由不得你选择,命运给了你什么样的经你就得按着这经来念来参。
不是吗?从情窦初开时羞怯怯的念起到参破红尘时嗔怨皆无……从两情相依花前月下的低吟到形同水火锋刀相见的悔不当初……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最最让人解不透的也属婚姻这本经。
不见吗?陆游与唐婉从沈家园林的绿柳红梅影里念来念去,在诗书唱和声里念出了那阙凄凉悲绝的《钗头凤》,是经文的错?还是诵经者的错?似乎,都没有错。陆母爱子恨铁不成钢,她担心花前月下高山流水儿女情长势必误了前程与功名;唐婉爱陆游情真意切,她才华横溢温婉大方只是太天真烂漫。她在念着婚姻这本经的时候,独独违了婆母的意愿惹得亲亲的姑妈逼子休妻。
不见吗?梁山伯与祝英台草桥结拜,同窗共读,十八相送,楼台相会……可纵然是两情相投相思无限,也无法见容于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礼教,不得不把一本好端端的经念成了化蝶双飞。然而,英台的老父母会不会在女儿化蝶之后思量起这卷被他亲手撕碎的经文呢?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但最最让人羡慕的还是婚姻这本经。
与历史上流传极广的多版本的才子佳人故事相比,也不乏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经典之作。
不是吗?东汉光武帝时,司空宋弘在光武帝的面前坚持:“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宋弘在念这本经的时候,念得是那样的平实和有声。皇权算不了什么,宝贵也算不了什么,惟有坚贞的爱才是他念好这本经的基础。
陆游与唐婉、梁山伯与祝英台相比,宋弘念来的婚姻这本经,虽然念得艰难,念处险象百出,但毕竟还是念得让后人羡慕无比,让人知道这世上仍有人能把婚姻这本经念到生生世世,念到海枯石烂。
婚姻这本经,我知道是一本世上最难念的经,也不知要念到什么程度才算得上修成了正果。可我始终认为,无论念经者把这本经念成什么版本,都不是局外人所能体会的,也不是任何一个旁观者可以进行评价的。
婚姻这本经,无论它好念还是不好念,在念的时候还是不要人为地增加一些不属于经文本质的内容,更不能被一些似是而非的旁论左右。
不是吗?两个人的世界里,是容不得第三人的存在的。加了外界的因素的经,如同添加了催化剂,说不好结果是分还是合。
婚姻这本经,谁都知道它难念无比。但它却不独独是当事人自己念,有极为广泛的群体也在替当事人念着。
茶余饭后,常听人念某某与某某分手了,某某与某某又结合了,什么意料之中或意料之外等等,在我看来也无非是众人口中的一个乐子罢了,谁又来真正关心当事者的心态呢?谁又能设身处地的为当事人想想呢?
毫不例外,我也必须要念这本经。
但一路走来的足迹歪歪邪邪、步履跌跌撞撞,以至于把自己弄得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当日历一页页掀过时,连自己都不敢轻轻地碰触一下结了疤的伤口。
其实,有人的地方就有声音的存在,我想旁人的眼光是完全没有必要去与理会的。因为婚姻这本经,念得好与念得不好,与他人都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