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的唐徕渠畔,垂柳依依,煞是迷人。
如果你是一个喜欢散步的人,不论是春天夏天,还是秋季,沿着唐徕渠畔的小径慢慢走去,不但能欣赏到垂柳的身体身姿在风中曼妙轻舞,还能观赏到它的影子在渠水的涟漪里泛出的如画的诗意。垂柳那份纯真、自然、惬意、忘我随着水流荡漾的意蕴,宛如一条长长的画卷上无数的鱼在游动。树在游动!自然灵性的启迪,便让你的心跳加速。
感觉只有吟诗,才能对应此情此景。
这条修建于唐朝的唐徕渠,那些古老的垂柳没人能说得清它的年龄。可以肯定的,它们早过百年,比散步者的年龄要大许多许多。它们因意成型,因型赋意,独具魅力。它们虬屈多姿的身上,遗留着时光阴晴的烙印,刻画着风雨浸蚀的沧桑。烙印是它们更接近生命极致的美丽和华贵,沧桑是它们富含生命冶炼的纯净和厚重。它们像河边散步的老人,虽然有着不同身材和面孔,却拥有着丰富的阅历和多彩的一生,各有千秋,率性自然。不论何时,你都找不到“淡然春意。空独倚东风,芳思谁寄?”的消沉和低迷,没有一点点的失意、怅惘、无望的情绪。垂柳柔弱里带着坚强,随意里显现执着,给人以安详静谧的美好感觉。
这时,不合时宜的,是那个蝴蝶一样美丽的男人——自杀的韩国总统进入了我的脑际。这个为诺言而死的人,他的骨子里就不是真正的政客,他就是一个心怀大美的人,一个心存理想的人,在这个什么都升值,只有人性贬值的年代;在什么都可以买卖,包括脸面和尊严可以买卖的的年代;他可以用政客厚如城墙的脸皮,像长城一样保护自己脆弱的心灵。但他没有那样去做。他不能!他的心里盛的满满的全是对父老乡亲的一诺,这一诺,占满了他生命的全部空间。当这一诺中有了恶性的癌细胞,他无法自己化解,只好选择用自己的命抵那一诺。于是,他选择了死,死得那么美丽,让人心悸。
卢玄武,像一个中国的死士,因失败而成功的人,因死而永恒的人,在从古到今政客中,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卢玄武,从此成了全世界一把度量人格价值的尺子,他不再是他。
他成了岁月长河岸边的一刻垂柳,柔弱而固执,固执的那么壮观耀眼。他的一生,是为美丽而生,是为诗歌而生。如这唐徕渠畔的垂柳。
有一种人注定成就一种文化,如垂柳与唐诗宋词一般。
垂柳国画般皴皱里,包含的生命琐碎的全部时光,装着经历过的所有悲与喜,甜与苦,积淀着岁月无尽的风尘。它承担了生命全部的重量,显得丰盈,诗意,唯美。永远年轻,生死同一。世间的沧桑只能把它的心打磨更加光亮,而不会黯然颓废。婀娜妩媚是对一生洒脱和随意诗意的表现形式,骨子里的执着带着对生命梦幻深刻而充盈的解读。它穿过唐朝一路风雪雨霜,走过宋词旖旎的风光,散发着古老的文化气息,一路而来。没有悲悯繁衍的博爱,没有心灵深处里储藏的一份希望之水它又怎可能走到今天呢?
这时,有喜鹊鸣叫,我的思绪又开始转移。
先贤们说动物是有家的生命,神圣住在天堂,人有懵懂的灵魂,流浪在天堂和动物的之间。那么,这些执着而固守天空的花草树木呢?它们的有没有自己的天堂?有了这个念头以后,每一天夕阳西下,那些晚归的翅膀,便拍打碎我的遐想,我的想象在慢慢的长夜里也与星星一起闪烁。
树用它的芳香说话,用清新的氧气呼吸,没有声音。任我遐想。
其实,所有的赞美和贬低,误解和理解,对一个穿越了岁月河流的生命来讲,已无足轻重。
垂柳,历代文人墨客不可胜数的赞誉,没有改变它的本质。它依然姿态万千,摇曳多姿。这些文人骚客,在风和日丽的闲暇怡情中,怎能体会到垂柳站在岸边、依偎在水里的感受呢?怎能看到一棵树的疲惫呢?怎能看到凄风苦雨里顽强和疲惫里,不屈和无奈?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垂柳天性里的执着化解了翅膀和脚步的贪婪,垂柳只讲修身齐家。
垂柳,它没有松柏的高大和伟岸,庄重和矜持,及家族显赫声誉带来的光鲜的荣耀;更没有桃梨的妩媚和娇艳,散发出的迷人的香艳。垂柳是平凡的树,但这平凡里却拥有最忠诚的品行。沧桑的面容记录着岁月的辛劳,内秀里含蓄地掩饰着多情温馨情愫。垂柳多情,但垂柳的骨头绝不酥软,它有自己生活的原则和逻辑。它娇而不媚,多情不艳,柔里带硬。它以自己的本真,以自己独特的品格执着的守护一条河,述说一条河的古今变迁,与日月一同见证一条河的兴旺和没落。不离不弃,一心相守。它以自己的柔弱阐述对河水的爱恋,顽强的支撑起一片美丽的风景。低调而内敛,务实而从容。它清楚自己的天分:它没有能力触摸天空的翅膀,它的梦,属于河流的涟漪和波浪,和与自己一起起舞的鱼。
“女人是水做的”,垂柳便是河流的男人。一棵一个男人一样的树。是树,就要有树的品质和担当:经得起风雨的洗礼,受的了骄阳的炙烤;是树,就要把自己无悔地交给一片土地,交给一条属于自己的河流。
垂柳,伫立岸边,极目远望。它与充满忧思而有乐观积极热爱生活岸边散步的人,融为一体,彼此心灵交谈。垂柳温柔的力量,如暖流一般拂过散步者的心灵。
垂柳就是男人的写意:温柔而执着,多情也柔软。是用一生的生命守护信仰的男人。 已同步至蓝草地的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