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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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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师范院校毕业走上讲台的那一年教师节,我家墙上就多了一块“教师之家”的牌匾,那是市里为表彰两代人奉献教育事业奖给父母的最高荣誉,父母也以此为荣耀,将牌匾挂在家里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亲戚朋友来串门,看到这块牌匾,都免不了问上几句,夸上三言两语,这时的父母,谦逊中流露出自豪,满足感溢于言表。时光荏苒,斗转星移,一晃28年过去了,弹指挥间,仿佛一切都在昨日。
  我的父母是教师,父亲是高中数学老师,母亲是小学老师。也许是作为教育工作者的责任心,也许是对教育事业的使命感,更许是对太阳底下最光辉职业的热爱,父母把大多的精力都放在了钟爱的教育事业上。
  在我的记忆中,父母的工作就是一个字——“忙”,忙着备课,忙着教课,忙着批改作业,忙着家访,忙着开教研会。他们在忙中感受传道授业解惑的快乐,在忙中享受作为老师受到的尊敬,在忙中实现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人生追求,“忙”成为他们生活的主旋律。几十年的教学生涯,练就了他们严谨的作风,正直的品德,简朴的生活,与人为善的性格,父母的言传身教,对我们姐弟几人人生观有着很大影响。在我参加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第一志愿毫不犹豫的填写了师范院校,因为在父母潜移默化中,我深知教师的使命,理解教师的辛苦,更懂得教师的责任。
  1977年国家恢复了中断11年的高考制度,全国人民欢欣鼓舞,成千上万的下乡知识青年由此改变命运,中国也迎来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春天,曾一度被戴上“臭老九“帽子的老师们也有了用武之地,看到了希望和未来,工作热情和干劲空前高涨。记得那时,父亲因教学能力强,课讲得好,被学校安排教10年级数学(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教高考毕业班),从那个时候开始,父亲大多在高考一线的教学岗位上,担任班主任,数学教研组长,忙得不亦乐乎。
  一份耕耘,一分收获,在父亲教毕业班的那些年,因高考成绩优秀,差不多年年被评为出席区、市优秀教师。后来为了培养年轻教师,提高教师队伍实力,父亲被调到市教师进修学校,专门给老师讲课,指导教学方法,探索新教法,还经常下到学校听课,指导公开课,工作更忙了。
  父亲常说知识改变命运,对于勤奋好学,渴求知识的学生,父亲特别爱惜,学生有求必应,竭尽能力教之。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刚刚恢复高考的时候,记得每天晚上家里都有知青学生来找父亲补习数学,在学校忙了一天父亲可谓热情接待耐心补课!他总说,这些学生不容易,荒废了十年时光,没学到什么东西,现在有了机会,改变命运的机会,帮他们一把是应该的。朴实的父亲,从不讲条件,只要他能做到的事,就会全力以赴。家里房子本来就不宽绰,他还专门腾出一个小屋子作为教室,和他的知青学生专心学习。那时我也就十二、三岁,对补课的知青很好奇,经常偷偷的在门外贴着耳朵听父亲在讲什么。只知道讲的是数学,可能是学生基础差的原因,父亲好像很耐心,总是问听明白了没有?有时,也能听到父亲和学生讨论写作文,如何审题,抓住中心,突出主题。直到今天还隐约记得,好像有“当我唱起东方红的时候”、“科学的春天”、“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之类的内容。我暗暗佩服父亲,数学老师语文也这么好!
  今天想起来,可以这样形容他们师生:孜孜不倦的教,如饥似渴的学。功夫不负有心人,父亲指导的知青学生,参加77年高考,数学成绩超过预想结果,父亲高兴得不得了,好像比学生还兴奋,多年以后,这些学生大学归来看望父亲,还津津乐道!师生情谊早已化成亲情,植根于心田。
  父亲把对教育工作的热爱融入在教书育人的工作中,受到学生的尊敬和爱戴,这在父亲去世的追悼会上可见一斑。父亲89年因病去世,近500人参加追悼会,除了领导、老师和亲戚朋友,最多的就是父亲的学生,有的在外地匆匆赶回见父亲最后一面,痛哭不已,惋惜老师走的太早。我当时就想,若父亲在天有灵,一定非常感动,非常满足。作为一名普通的教师,有什么比自己在学生心目中占有如此高的地位更让人欣慰和自豪的呢?
  每次听到宋祖英演唱《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这首歌,总会情不自禁为那些和父亲一样普普通通的老师无私奉献的情怀而感动,走上教师岗位后,对老师的奉献精神感触就更加深刻。“小时候,我以为你很美丽,领着一群小鸟飞来飞去。小时候,我以为你很神气,说上一句话也惊天动地。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间教室,放飞的是希望,守巢的总是你。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块黑板,写下的是真理,擦去的是功利。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支粉笔,画出的是彩虹,洒下的是泪滴。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个讲台,举起的是别人,奉献的是自己。”
  后来,我从北国之城,来到南海之滨,因工作原因,改了行,不再做老师,离开教育界20年,但老师情结却从未消失,这种情结既缘于我出身于教师家庭,也缘于我曾从事的教师职业。去年和阳光岛网友参加海口市秀英区黄皮大比拼活动,在活动现场,有一个三十八、九的男子叫了我一声“秋老师”,我愣了一下,这个久远的称呼已经有20年没人叫了,怎么会在这里有人叫起?他笑了笑说:“秋老师,你可能不认识我了,我叫隋涛,你还记得市一中林春玉老师吗?我就是她们班的,您教我们初三语文课。”我快速搜索记忆,终于想起来了,我说:“你就是林老师班的班长,隋涛!”“是啊”。真是令我感慨不已,我真的很高兴,像见到久别的亲人,问长问短,问到老家又问到现状,他说,他来海南也好几年了,现在在省妇联做宣传工作。我为他高兴,也为自己高兴,在天涯海角还能见到自己的学生!禁不住由衷感怀:即使走到天涯海角,学生也会记得老师,做一名人民教师真骄傲!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民族大业,教育为本。
  社会的发展和进步离不开像园丁一样辛勤耕耘的教师。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我国教育事业硕果累累,尊师重教蔚然成风,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已成为全社会共识,时至今日,虽然教育体制还存在这样或那样的弊端,但教育事业的长足进步,乃是推动社会改革发展的原动力。
  教师是人类文化科学知识的传播者,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更是人类潜能的发掘者,理应受到社会尊重。在第28个教师节即将来临之际,我衷心祝愿所有的老师节日快乐,道一声:老师,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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