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个动词,有很多种。在我眼前的常常是,在漫天飞舞的大雪节令里,一个人头顶雪花。满身的白色,眼睛扑敕敕的望向远方,翘首等待着生命中重要的人,那是焦急的等待。
等待,即使再焦急,但是,却是一个过程。你越是期盼远方身影,这身影却迟迟不出现。而他终于从远方模糊到清晰时,眼前早已是泪花一片。
等待是谁都不用导演指引的戏,每个人都娴熟地演好这出戏。等待,是分不同心境的,有时候,等待越是渴望越等不来。有时候,越是达观越是开阔。
我喜欢这样的等待,在一朵花开的时间内,在一支曲子释放的时间内。在一杯茶沉淀的时间内,等待得细致、等待得轻巧。那份寂静犹如钓鱼者的淡然,但没有饵,没有线。那份等待有绣花者的执着,但是,没有那么浓的爱。也或许如渔妇等待那打鱼晚归的渔民,但是,没有那么多的望眼欲穿。
等待,在慢慢时光里温婉流转。或许,就如铁杵磨成针的孩童,知道那样的答案,却不在意哪一日会出现这样的一瞬。
我要的等待,必定是苔痕上皆绿一遍遍,有了时光沧老的意味。偶尔有一天,当所有的帷幕都谢下装扮。一个身影缓缓地向我走来,那样的等待毕竟是无言。等待应该是繁华的盛世,我想,在樱花下默默地等待着,必定是如翻开一本花间集,婉约而又凄美。
等待应是浩大的一场指挥,每一个神魄都在聆听。那心魂之曲,是一场戏已经排练好无数遍,熟悉却偏偏仍是无限地期待。
那些个等待,见多了,喜欢,翻转书页。等待那一枚缠绵多年前许下的心事,突然跌落脚下。等待得绯彻缠绵,那些个等待。早已没有泪眼,就那样在等待中倾听时光慢慢变老的声音。仿佛多年前,我与你的对话,在无限地延长,没有止境。
等待着吧,为了那些个不需要强调的等待。终有一天,会无视门前流水的喧哗,终有一天,会不再一遍遍地细数燕儿的归来又归去。终有一天,眼前都变成一片空有,那些个等待都变成了记忆,而只有等待本身回应着等待,茫然吗,也茫然。失落吧,或许有过,而转身后一切的等待都仿佛不成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