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
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你是一盏灯,曾照亮我的心扉,让我心潮澎湃,山盟海
誓;也是这盏灯让我惆怅不已,独自面对爱与背叛……
二十年了,我一人独守空房二十年了,
每当我从梦乡中醒来,
仿佛听见你踏着稳健的脚步来到我的床前,
准备与我轻声耳语,
当我在寒冬的夜里瑟瑟发抖,我就闭上眼睛,
就仿佛听到我们一起在树林里的盟誓与约定“死生契
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是的,今后不管生也好,死也好,在一起也好,分开也
好,我们都要相爱!我要和你过一辈子,直到一起变老!
是的,二十年前,也就是周桓王元年(公元前719年),
震惊诸国的“东门之役”爆发,我们卫国的州吁弑君篡位,州吁“好兵”,弑君自立伊始,就想以伐郑树立“国际形象”。于是联合陈国、宋国、蔡国一同攻打郑国。
作为卫国的一名甲士,我被孙子仲将军调遣,与他一起奔赴前线。
将军在战前的动员至今在耳畔回响
“这一战,我们必须胜利,只要上了前线,就没有归期,直到我们胜利!胜利万岁!”
战友们震耳欲聋的回应声在天地间回荡“胜利万岁!”
我的心却“咚咚咚”跳个不停,
“无有归期”。……
忧虑之情顿时涌上心头,
这不义的战争何时才能结束?
是的,距我参与这场战争二十多年了,
如果不是这场战争,
或许我们不会相遇,
我也就没有今天这么难过,
记忆深处的 "咚!咚!咚!"的击鼓声瞬间把我拉入二十年前的战场……
旌旗烈烈,战马嘶鸣,
一同出征的战友,勇敢地拿起武器不停挥舞,
与我一起应征来的士兵中,一些是留守下来挖战壕,留墙垒的,唯独我最倒霉跟着孙将军向南进军,
但是与联军会和进发的那一幕我今生永远忘不了,
因为在战场上,我遇见了你—我的心上人,
孙子仲将军让我与你乘坐同辆战车,
我禁不住将你细细打量,
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有棱有角的脸,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俊美异常,
黝黑的皮肤,在锃亮的铠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英武。
我的心中顿时荡起涟漪,红晕涌上脸庞。
你对我的异常反应似乎也有所觉察,
冲着我一丝邪魅的笑,
雪白的牙齿,让人心醉,
如果时光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夕阳下,两个人,战车上……
然而,战争很快到来了,
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
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
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
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此刻,四国联军和郑国的余兵都已陨半,两边阵前对峙着的头领疲惫而决绝,联军和郑国的终极决战,已是血流成河的惨烈和劫难。
我们的战车被郑国的军队冲地七零八落,
我和你也在瞬间失去了联系,
战马长啸着,奔腾而去……
我擦拭着肩膀的伤口,溢出的血液渗出厚重的铠甲,
但我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因为我心里惦记着你啊,
如果我战死,也一定是死在你的怀里,
亲爱的,你在哪啊?
最终,攻打郑国的这场战争以我方胜利退兵而告终,
战争结束了,我开始寻找跟我失联的大部队,
可伤员安置在何处?
死去的战友埋葬在何处?
我们的战马又奔向何处?
苦苦寻觅,终于在山麓下的树林里,我找到了在那里医治、修整的我们的伤员,找到了埋在那里的我们的战友,也在树林里找到了拉我们战车的马匹,
天哪,蓦然回眸,我苦苦寻觅的我的心上人——你真的也在这里,
不过,战争的残酷,也致你轻伤,还好只是轻伤,
几日不见,英武的脸上髭须渐长,深邃的双眸掩饰不住疲惫,
你也几乎同时看见了我,
我们一起兴奋地跳了起来,
想了好久的话,从喉咙蹦出:"今后不管生也好,死也好,在一起也好,分开也好,我们都要相爱!
压抑许久的情感也同时迸发出来,他也忙不迭加地拉起我的手,一起起誓:"我要和你过一辈子,直到一起变老!”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树林里,两个甲士,一匹战马,双拥而立。
“回去了,我们一年后在淇县那片杨树林见面好吗”
我轻声在他耳畔耳语,
“好啊,不见不散”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回答道。
就这样,我们热烈地相拥着,想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战争结束了,孙将军通知我们四国联军的军官要各回各国,我们还是分开了。
二十年了,离别的那一刻,我终生难忘,
我们彼此牵手,面对夕阳,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也撩动着我的思绪,这一别,何时再能相见?
一年后,淇县的那片杨树林,
我遵守约定去等你,从日出东山到夕阳西下!
苦苦地等候,换来的却是音信全无。
我哭了,我又笑了,我笑我好傻,
为了见你,我从妈妈那里学会了绣制香囊,
这一年,我缝了一个又一个香囊,将思念寄托于它,
就是为了今天能亲手交给你,诉说我的相思。
但一切幻景没有出现。
你知道吗?后来我费劲心思,按你当时告诉我你的住址去找你,问个究竟。
柴门紧闭,我整整叩了一个时辰,门才缓缓打开,
出门迎接我的,不是你,却是一位楚楚动人的姑娘,
刹那间,我似乎明白了,是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结果不出所料,你那低沉富有磁性的话此刻却分明刺耳,
“和我分开的这段时间,每天都很落寞,同村有个姑娘非常爱我,所以……所以只能失信于你了”。他耷拉着脑袋,全然没有战场上那般豪壮之气,似乎这一年像过了几十年。
“真的吗?我怔怔望着眼前这个让我朝思暮想的人,
心情就像断线的风筝,滑落到谷底……
“祝你们幸福”我谙谙说道,
是的,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幸福,不是吗?
就这样,我黯然离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是的,那么美好的誓言,不再属于我俩,主角已经易人。
二十年了,你还好吗?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泪水每天被香囊浸透,
妈妈望着我日渐憔悴的脸,一声声的叹息,让人心痛,
我不敢告诉妈妈,我这么多年不婚的原因,竟是一直爱着那个并肩作战的战友……
天亮了,我该去呼吸呼吸田间的清新空气了,
妈妈你也不要再为我担忧,
我会照顾好自己,
因为我心中的这盏灯不会灭,有它才能照亮我这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