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楼梯大战
第二天,梅远等人总结了经验教训,再没有到大学去,他们去逛东海公园、人民公园,以及动物园,他们已经明白串联也必须当逍遥派。
这天晚上,梅远等人很晚才回到接待站,梅远和陈定春一进房间,就见房间里来了四个穿着旧军装的女生,而且在和昨天来的另外两个女生吵架。他们刚刚进房间,也不知道这四个女生为什么要吵架,感到不好说话,他们就准备捂上耳朵睡觉。
梅远钻进了被窝,陈定春却发现她床上的盖被没了,就向其他床上看去,发现另外两个女生的床上也没盖被,有三个人的床上却有两床盖被。
陈定春就走到一个床边去拿盖被,她刚一伸手就被一个扎短辫的女生拦住了。
扎短辫的女生操着北方口音凶狠狠地说:“不要动我的被子!”
陈定春被吓得往后一退,瞪着扎短辫的女生问:“你床上怎么会有两床盖被?”
扎短辫的女生昂着头说:“这是特殊待遇,你管不着。”
陈定春不跟扎短辫的女生废话,又要伸手去拿被子。
扎短辫的女生说:“我叫你别拿,你就乖一点,不要乱拿别人的东西。”
一个操着粤闵口音的长辫子女生说:“他们霸道,把我们的被子拿去了,我们要往回拿,他们就和我们吵到现在,硬不让我们拿。他们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别人惹不起!”
一个扎着刷把的女生说:“别污蔑我们,我们不是皇亲国戚,皇亲国戚早被打倒了。我们比他们高好几个档次,我们是革命的后代。”
梅远从床上坐起来,说:“你们既然是革命的后代就要讲理呀,怎么占着别人的东西不还呢?不管是谁都要讲风格,不能损人利己。”
一个胖乎乎的粤闵女生说:“谁知道他们是谁,说不定是土匪的后代!”
一个短头发的北方女生说:“你们诬蔑谁呀?你们污蔑我们就是诬蔑革命。我爸爸是部长,他们的爸爸也都是部长和将军。你们说我们不是革命的后代是什么?”
陈定春气火了,她说:“别拿大头鬼吓唬我们,我们从来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也不知道究竟什么玩意是大人物。我想你们的爸爸应该也是人,不会是畜生,所以我建议你们学点人样,别要不把自己当人看!”
一个北方的瘦女生冲着陈定春说:“你怎么骂人呀?你怎么骂人呀?”
粤闵的胖女生说:“你们有什么不能骂的,你们不是一直在骂我们吗?”
北方的瘦女生说:“你们敢骂我们,你们是土八怪,土儿吧唧的,还骂人!”
梅远说:“你们的爸爸不土,他们都是希特勒的部长和将军,是罪犯,都是败类,养了你们这些小败类!”
四个北方女生都气得暴跳如雷。
一个戴眼镜的北方生女生说:“就不给你们被子,把你们冻死,你们要是怕死,就自己到接待站去要被子。”
陈定春憋不住了,她冲到一个北方女生床边,挪起一床盖被就走。北方的刷把女生上来就要把被子往回抢,两个人就拽着被子拉扯起来。
梅远走过来,对陈定春说:“别跟她抢,跟她说理。”
陈定春放开了被子。
梅远对北方的刷把女生说:“你们要是觉得一床被子不够用,应该自己到接待站去反映,再领一床被子,不能拿别人的被子呀!”
北方的刷把女生说:“我没有自己去领东西的习惯,我家要是缺什么东西,都是勤务员去领,你们要被子,你们去领,我不会去的。”
梅远看着北方的刷把女生,不知说什么好,她无奈地摇着头,她不敢相信天下还有这样的人。
粤闵的胖女生指着北方的刷把女生说:“我真不理解,北方怎么出了你们这类人,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欺负人吗?你们简直就是癞蛤蟆上脚手架,自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戴眼镜的北方女生说:“什么北方不北方的呀,是东海人太小气,把被子做得太小了,房间里又没暖气,这叫人怎么睡觉呀?我们在家里不仅被子又大又暖和,房间里还有暖气,那多舒服呀!你们这几个人没过过好日子,只会瞎吵。还说我们是癞蛤蟆自以为高人一等。你们想要和我们比是吧?你们有资格吗?我们不会跟你们比的。你们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我们是谁!”
梅远说:“谁管你们是谁,难道你们真不是人呀!”
北方的瘦女生显得无比优越地说:“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别害怕,我们几个都是高干子女,红色的后代,革命的接班人!”
陈定春说:“简直是恬不知耻,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臭玩意。谁知道你们到底属于哪种乌龟王八蛋,还自封这个那个,我只把你们这种无耻之辈当做一伙不知天高地厚的乌龟王八蛋。”
粤闵的长辫女生说:“我看他们连乌龟王八蛋也不如,乌龟王八蛋不会吹牛,他们会吹牛,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会狗仗狗势地欺负人!”
戴眼镜的北方女生说:“你们混蛋,什么狗仗狗势,你们骂我们怎么还把我们的爸爸妈妈带上了,你们到底讲理不讲理?”
梅远不紧不慢地说:“要骂就骂你们爸爸妈妈,就他们养了你们这样的家伙,教你们学坏,他们愧为人的父母,真可谓子不孝父之过,不能不叫人气愤。现在有些人不是说龙生龙凤生凤吗?他们要是好人,生出你们来就不该这样。你们说的那种话都是胡言乱语,事实只能是大狗下小狗,大狗与小狗的关系也许就是狗仗狗势。”
四个北方女生都哑巴了,他们的眼睛瞪得像牛眼,好像从来没遭到过这样刻骨的怒骂,把他们有高人一等变成了狗,他们觉得梅远太可恨,但又对她无奈,她一直在说理,又那么稳重。几个北方的小妞感到委屈起来,不,他们不仅仅是自己委屈,还为他们的爸爸妈妈感到委屈,他们的眼圈亮亮的,好像噙着泪花。
粤闵的长辫女生快速地挪光北方女生们床上的所有盖被,分别放到他们自己和陈定春的床上。
北方的胖女生说:“你们干什么,不让我们睡觉啦?”
粤闵的长辫女生说:“你们想睡觉就自己再去领被子!”
北方的刷把女生说:“你们不讲理!”
粤闵的瘦女生说:“跟你们讲理讲到现在,只是对牛弹琴,我们只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四个北方女生冲向两个粤闵女生,呼隆隆就动起手来,两个粤闵女生东遮西挡地招架着。
梅远和陈定春见双方打起来了,就赶快走上前拉架,他们怎么拉也拉不开,四个北方女生仗着人多势众,怎么也不肯罢手。
陈定春失去了耐心,气愤地抱起一个北方女生掼到一边。梅远使劲地一手抓住一个北方女生往后拖。
两个粤闵女生趁梅远和陈定春拉架的当口,甩开了手脚,对北方女生拳打脚踢。
那个被陈定春掼到一边的北方女生,拿起一条毛巾就挥舞起来,不问粤闵女生还是梅远或陈定春,劈头盖脸地猛抽起来,她认定梅远和陈定春跟粤闵女生是一帮。
其他北方女生解下了腰间的皮带,朝着粤闵女生和梅远、陈定春乱抽起来。
梅远抓住一个北方女生手上的皮带,扔到了窗外。粤闵的胖女生猛然夺过一个北方女生手上的皮带,反抽起来,抽得北方女生鬼哭狼嚎。
八个人在房间里打得天昏地暗,其他房间里的人并没有发现。
梅远觉得这样打下去不是事,她从小到大没跟人家打过架。她拉着陈定春说:“走,我们出去,这种时候还是息事宁人好。”
陈定春开开门,和梅远一起走到楼梯上,两个粤闵女生也跟着跑出来。梅远想这下该没事了。
谁知四个北方女生像母老虎一样扑了出来,他们以为对方是被打输了逃跑,他们来了个乘胜追击,揪住两个粤闵女生继续打。粤闵的瘦女生嘴角被抓破了,她一气之下,拿起楼梯上的拖把朝着北方女生横扫起来,粤闵的长辫女生也抄起一个竹丝扫帚舞起来。两个手持武器的粤闵女生打得北方女生们抱头鼠窜,从楼梯上直往下冲。粤闵女生穷追不舍,撵到楼梯下继续打,北方女生返身又往楼梯上方跑。就这样一会上,一会下,楼梯大战越演越烈。
戴眼镜的北方女生在二楼打起一个门来,大声哭着叫嚷:“北方的男生快起来,救命呀——”
二楼的门开了以后,跑出两个穿着裤衩的男生,他们说:“怎么啦?谁惹我们北方人了!”
北方女生一起叫道:“就这些泼妇打我们!”
两个北方男生二话不说,抢过粤闵女生的拖把和扫帚朝着两个粤闵女生和梅远、陈定春就打。
梅远眼看情况不妙就赶快往房间里跑。
陈定春跑进房间就去打艾问江他们的门,叫起了艾问江、秦永龙和孙大明,请他们帮助平息事态。
这时候,六个来自北方的男生和女生,撵着两个粤闵女生又咚咚跑进了房间,吵闹声惊醒了所有正在熟睡中的同单元的人。
艾问江听到了陈定春的嚷叫声,赶快对秦永龙和孙大明说:“你们听,好像是陈定春在叫嚷,可能是出事了,我们赶快起来看看。”
秦永龙打开房间的门,第一个冲了出来,只听梅远在说:“别打了,你们六个人打人家两个女生,你们就像亡命之徒,不怕出人命呀!”
一个肥猪样的北方男生,朝梅远挥着扫帚说:“你别嘴厉害,你憋着不说话皮肉就作痒是吧?要不要我给你好好松松筋骨!”
秦永龙伸手抓住肥猪样的北方男生手上的扫帚,说:“得啦,大半夜的,不要舞枪弄棒的。”
肥猪样的北方男生瞪着眼朝秦永龙骂道:“他妈的,你不好好睡觉,管什么闲事!”
秦永龙说:“我是劝你们不要打人。”
肥猪样的北方男生说:“老子打人又怎么样?老子在北方要打谁就打谁,老子在大街上打人也没谁敢吱声。更何况这里是小小的东海,老子在这里打到天下无敌挡,谁要是不信,就请来白白地送死!”
孙大明吓得战战兢兢地说:“你们……你们竟然要……要把人打死,那……那你们就……就不怕被拉上法场被子弹崩了呀!”
肥猪样的北方男生眼睛一翻,冲着孙大明说:“你是混蛋,大胆,小小的东海,谁敢崩老子,东海人都是北方人的下级,哪有下级崩上级的,你真不懂事!”
孙大明说:“你不……不信啊!那你就……就打死一个人试试看!”
“老子就把你打死!”一个猴精般的北方男生说着就挥扫帚朝孙大明打过来。
孙大明吓得闪到一边,甩起拳头顺势重重地给猴精般的北方男生一拳,打得猴精般的北方男生“哎吆”一声。
肥猪样的北方男生马上朝孙大明扑过来,秦永龙轻轻抓住胖猪样的北方男生,说:“别在屋里闹,影响别人睡觉,有种就到外面去,我陪你们好好地练练!”
北方男生和女生哪甘心示弱,他们一起划着手说:“出去就出去,我们……奉陪到底!”
猴精般的北方男生说:“我们这些人都是英勇无畏的革命后代,难道还怕你们这些草民养的,哼哼……哼,你们不要以为我们是好惹的!”
双方到了楼梯上,秦永龙和孙大明挽起衣袖,就要和六个北方的男生和女生大战。
梅远拦住了孙大明和秦永龙,说:“算了,算了,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是一伙流氓无赖。”
四个北方女生趁机发起泼来,他们往上一拥,楸住孙大明和秦永龙,又是抓,又是咬。
秦永龙和孙大明都慌了手脚,不知怎样才能脱身,他们总不能打女生呀!而且这四个北方女生特别疯狂,正如他们自己所说,他们这帮人确实不好惹。
两个粤闵女生冲了过来,朝着北方女生没鼻子没眼睛地一顿打,陈定春和梅远也冲上去帮忙。四个北方女生被打蔫了,他们终于躲到了一边。
两个北方男生想往前冲又不敢,想逃又怕被艾问江他们耻笑,都呆若木鸡般地靠到了楼梯边的墙上。
北方胖女生指着两个粤闵女生,气呼呼地对北方的两个男生说:“你们两个男生连那两个小妞也不敢收拾,你们怎么犯傻啦?就是他们欺负我们的,你们要帮我们报仇,把他们打死。只要你们能把他们打死掉,一切由我负责,你们不用担什么心,东海的大小头头我爸爸都能摆平。你们别怕,别怕,快上,上!”
两个北方男生互相看了看,一起冲向两个广西女生。
艾问江轻轻伸出左腿,绊倒了肥猪样的北方男生。
秦永龙抓住猴精般的北放男生的衣领,把他推到了楼梯的栏杆上。
四个北方女生见两个男生未能得手,他们一起冲向两个粤闵女生,互相打成了一团,又是揪头发,又是抓衣服,哭的哭,嚎的嚎。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孙大明带着梅远和陈定春,赶快上前拉架。不管怎么拉,四个北方女生仗着自己人多,就是不放手。
孙大明耐不住了,挥起胳膊朝着四个北方女生就打,打得北方女生们头昏眼花。
梅远急得大叫:“住手,住手,大家都住手。”
北方女生欲住手,两个粤闵女生见孙大明在帮他们出手,他们反倒胆大起来,越打越兴奋,越打越来气,怎么也不肯住手。
两个北方男生想过来帮北方女生,秦永龙说:“你们别动,你们动我们就把你们的肋骨拆下来!”
两个北方男生被镇住了。
孙大明冲着两个粤闵女生说:“好了,好了,你们也不要没完没了地打,不要打了,打架还光彩呀!”
两个粤闵女生住了手。
梅远拉着两个粤闵女生说:“我们回去睡觉,大家都回去睡觉。”
艾问江对两个北方男生说:“你们也回去睡觉,我们都回去睡觉。”
北方的胖女生说:“我们不睡,我们要去找领导,一定要惩办打人的凶手!”
艾问江说:“惩办谁呀?凶手是谁呀?你们不就是打人凶手吗?如果你们觉悟过来了,就赶快到接待站领导那里去自首!”
孙大明拉着艾问江和秦永龙回到了房间里,他们上床继续睡觉。
梅远和陈定春带着两个粤闵女生回到了他们的房间里,梅远把所有的盖被还原到每一张床上,并一一铺好。
长辫子粤闵生对梅远说:“别管那几个北方的小母猪,他们不会领你人情的。”
梅远笑着说:“你既然知道他们是小母猪,还跟小母猪计较什么。算了,别生气了,我们睡觉。”
陈定春说:“梅医生说得对,睡觉。”
梅远等人刚刚睡下,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四个北方女生带着接待站的工作人员来了。
接待站的工作人员一进房间就问:“你们谁打人啦?”
陈定春坐起来,指着四个北方女生说:“我看到是他们打人的。”
接待站的工作人员又问:“你们谁拿别人的被子啦?”
粤闵的长辫子女生指着四个北方女生说:“是他们拿了我们的被子。”
接待站工作人员向各个床上看看,说:“大家的被子不是都在床上吗?”
粤闵的瘦女生指着梅远说:“是她刚刚把每个床上的被子铺还原的。”
接待站的工作人员看看北方的女生们,说:“你们怎么瞎告状呀!”
北方的胖女生说:“你们接待站怎么不主持公道啊?你不惩罚他们,我们就找你们东海市的头头去!”
接待站的工作人员说:“我们东海市夺权了,头头都被打倒了,你们找不到他们了。”
北方的刷把女生说:“你们东海真差劲,拿我们红卫兵不重视,给我们盖这么小的被子,想把我们冷死呀!想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呀!想虐待革命接班人呀!”
接待站的工作人员说:“东海就这么个条件,请你们跟大家一样,发扬艰苦奋斗精神,克服一点困难。”
北方的短辫子女生说:“怎么克服呀?除了被冻死,没办法克服呀!”
接待站的工作人员说:“那你们就回北方吧!”
北方的胖女生说:“你敢叫我们回北方,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东海不归北方管呀!你是对北方不满,你是个地道的反革命,我们批斗你,拿你去游街!”
接待站的工作人员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别激动,也别搞错了,东海不属北方管,归国家管。你们也代表不了国家,你们住在我们这个接待站里,现在归我管,我是你们的服务员,你们要批斗我或是拿我游街,要经过我们站长批准。现在站长下班了,你们只能按我的要求睡觉。就这样,好吧,希望你们能服从命令听指挥。”
北方的长辫子女生说:“怎么睡呀,就盖一床薄薄的被子睡觉,那到明天早晨不变成冰棍啦!”
接待站的工作人员说:“不会的,大家都过得去,你们也能过得去。被子是薄了一点,你们怕冻着,就把脱下来的衣服盖倒被子上面。你们肯定不会变成冰棍的,要是那样的话,我主动让你们批斗。”
北方的胖女生说:“废话,我们变成了冰棍还能批斗你呀?你当我们是白痴呀!”
粤闵的瘦女生说:“你们就是白痴,胡搅蛮缠!”
接待站的工作人员对粤闵的瘦女生说:“你们别说话,让我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北方的刷把女生指着接待站的工作人员说:“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有什么资格做我们思想工作,滚一边去!”
梅远火了,她掀开被子站到地下,大声说:“你们几个北方来的,到底要干什么?你们是不是诚心不让我们睡觉!如果是这样,我勒令你们离开这个房间,你们不离开我们就把你们驱逐出去。你们如此蛮横、无赖,我们也没办法跟你们同室居住。我看清你们的嘴脸了,你们说被子小只是借口,你们看不起我们,嫌弃我们,要挤走我们,这才是你们不可告人的用心。既然是如此,你们快出去——”
接待站的工作人员不禁一愣,但他没有制止梅远。
粤闵的长辫子女生指着北方的女生们说:“你们听明白了吗?滚呀——”
北方的胖女生说:“现在都下半夜了,我们……能到哪里去呀?”
陈定春说:“你们到东海市的头头们家里去呀!你们既然认得他们,他们是你们爸爸妈妈的下级,他们怕你们,一定会马上安排你们去住大宾馆,还给你们派豪华桥车。”
戴眼镜的北方女生说:“现在街上没公共汽车,我们哪里也去不了。”
陈定春说:“你们打电话给东海市的头头们,让他们派一辆小轿车来接你们。”
北方的刷把女生说:“我们没有挤走任何人的意思,现在是你们要赶我们走,我们坚决不走!”
接待站的工作人员说:“你们不走当然可以,那就听我的,你们好好地睡觉。”
梅远说:“亲爱的北方小姐们,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是两条路,一条路是你们躺下睡觉,另一条是路你们走人。”
北方的短辫子女生无声地上了床,其他两个北方女生也相继上了床。
北方的胖女生拿出一张照片给每个人看了一遍,说:“我们没撒谎,这就是我爸爸,他是将军。”
接待站的工作人员说:“那你就更要服从命令。”
陈定春说:“谁没爸爸,你爸爸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人吗?”
接待站的工作人员说:“好啦,我走了,大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