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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之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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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喋血河州

  凌晨四点,列车上的广播响起来了:旅客们,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河州火车站就要到了,请各位旅客做好下车的准备,大约还有二十分钟,本次列车就要进入河州火车站。

  睡梦中的梅远等人被广播叫醒了,大家爬了起来。

  赵定凯小声地对同学们说:“我们快离开这个车厢,往前走,不要在这个车厢下车,千万不能让那个列车长找我们的麻烦。”

  梅远说:“知道了,这就走。”

  赵定凯带着同学们往后面走了两节车厢,准备下车的旅客已经拥堵在车厢门口。

  陈定春说:“这里人很多,就这个地方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五个人顺利地下了车。

  梅远等人到了河州市已经是回到了口内,虽然是凌晨,虽然也是冰天雪地,但河州市的气温比草场市高了不少。他们感到不是那么缩手缩脚了,精神也略微好了一些,他们走过站台就站了下来,想观察一下情况。

  赵定凯说:“陈定春和我先到出口打探一下情况,其他人就在这里等我们。”

  梅远等人点点头。

  赵定凯和陈定春来到出口附近,看到的是一片混乱,出站的旅客拥挤不堪,也没人验票。

  陈定春说:“混江龙看到了吧,形势不错,我们正好乘乱取胜。”

  赵定凯说:“事不宜迟,我们快去喊其他三人过来。”

  梅远等人跟着赵定凯和陈定春来到火车站出口,五个人一起奋力朝外挤,只几分钟就出了火车站。

  火车站广场上灯光昏暗,白雪皑皑,模糊不清,梅远等人一时不知往何处去,就在雪地里站着仰面看天。

  艾问江说:“天还没亮,我们站在这里不行呀,必须找人打听一下,这里是否有红卫兵接待站。”

  赵定凯说:“这人生地不熟的,旅客们又都走光了,向谁去打听呢?”

  陈定春说:“火车站都有警察,我们去找警察打听。”

  梅远说:“对,去找警察打听。”

  陈定春说:“梅医生,我们两个去。”

  梅远和陈定春在广场上找了一圈,一个警察影子都没找到,他们想找车站工作人员打听,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正在他们感到沮丧的时候,梅远说:“外交家,这里有个车站派出所。”

  陈定春看看车站派出所的牌子,说:“人家关着门呀,也许室内无人。”

  “不是亮着灯吗?”梅远说着就敲起门来。

  梅远连敲了数下门,始终没人回应,陈定春就用脚重重地踢了一下。

  门里有人嚷起来:“谁呀,大夜晚的,报丧呀!”

  陈定春说:“我们找警察。”

  门开了,一个警察站到了门口,看看梅远和陈定春,没好气地说:“两个黄毛丫头,怎么撒野呀,你们为什么要找警察啊?”

  陈定春说:“人家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吗!”

  警察说:“别废话,有什么困难快说!”

  梅远说:“请问红卫兵接待站在哪里?”

  警察说:“你们出了广场往西走,一路走一路看,看到红卫兵接待站的牌子,就找到了。”

  陈定春正想说声谢谢,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警察就啪地关上了门。

  梅远等人走出车站广场,一直向西走着,五个人不住地看着马路两边,始终看不到接待站的牌子。

  一个小时过去了,梅远等人向前走了七八里路,终于在一个小楼房的门口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红卫兵接待站”的牌子。

  秦永龙惊喜地说:“到了,这就是红卫兵接待站!”

  大家站下来一仔细看,小楼关着门,黑灯瞎火的。门上有一行字,上班时间:8:00——16:00。

  艾问江叹了一口气,说:“有得等啊,看样子我们只有在这里等了。”

  秦永龙伸手敲敲门,门里没有任何回声,他转身往门上一靠,门慢慢地开了,他吓得一声惊叫:“呀,门开啦,不是出鬼了吧——”

  原来门没有上锁。

  艾问江带着同学们走进室内,室内暖和多了。

  赵定凯用手在墙上到处摸来摸去,好不容易碰到了一根细细的绳子,他顺手一拉,房顶中央一只灰蒙蒙的电灯亮了起来。

  大家顿时欢呼起来:“万岁,万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情况倒还好,这里是一个十多平方米的房间,虽然没有取暖设施,但是比室外暖和多了。室内空空,只有两只木条长靠背椅放在墙边。

  梅远走到门口关上门,说:“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陈定春带头坐到木条靠背椅上,其他人也跟着坐下来。

  艾问江说:“河州市真不错,还保留着红卫兵接待站。”

  秦永龙说:“西部的行动一贯比其他地方慢,所以他们还在接待串联的红卫兵。”

  赵定凯说:“这就说明我们到河州市来是正确的,这里还在串联,我们就可以在这里多呆几天。”

  梅远说:“河州市好像没什么好玩的,不要在这里久呆,西部都非常冷,我们呆久了受不了。”

  陈定春说:“我和梅医生想的一样,在这里最多只能呆两天,随便看看就走。”

  赵定凯说:“得了,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你们就开始费脑筋,真是瞎操心!”

  几个人说着话,门缝里漏进了一线微微的亮光。

  艾问江起身开开门,发现天已麻麻亮了。

  陈定春说:“还早,还早,把门关上。”

  秦永龙说:“我肚子饿了。”

  赵定凯说:“我肚子也饿了,在火车上吵糊涂了,连干粮也忘了吃,现在大家都把干粮拿出来,天亮了,我们应该吃早餐。”

  陈定春说:“吃就吃吧,反正闲着也没事,边吃边混混时间。”

  五个人吃着干粮,很快天就大亮了。

  秦永龙说:“我的嘴巴都吃干了,现在要是有口热水喝多好啊!”

  赵定凯说:“天亮了,我们出去找开水呀!”

  “你当这里是在我们江南,不愁水呀!”陈定春说:“大西北缺水,算了,忍一时是一时,熬一熬就过去了。”

  “你那么说不怕人笑话吗?”赵定凯大笑起来,说,“大西北是缺水,可是河州市水多呀,河州市是山水城市!”

  陈定春也大笑起来:“你也不怕人家笑掉牙啊!大西北哪来的山水城市?”

  赵定凯说:“你学过的地理忘记了啊?书上不是明明写着黄河从河州市穿城而过,加上河州市又有山,不就是山水城市吗!你别以为就我江南有山水城市。而且河州市的黄河大桥是黄河上的第一座大桥,是河州市一景,河州市的水多得很。”

  梅远说:“别上地理课了,我们去找开水。”

  赵定凯说:“女生别动,我跟音乐家去找开水。”

  几个人呼拉拉把水杯都拿了出来。

  赵定凯说:“不要这么多水杯,把所有的水杯都拿出去,还不把人家吓死啦!我和音乐家带上自己的水杯就行了。我们找到了开水,拿回来大家匀着喝。”

  秦永龙跟着赵定凯来到街上,走了半里路也没找到哪里有开水,十户有九户关着门。他们好不容易在一个巷口看到一个早点店,就走了进去,一个大妈正在摆放早点。

  赵定凯说:“大妈,我们想讨点开水喝喝。”

  大妈看看赵定凯和秦永龙,说:“大清早的,你们不买早点,光来找我讨开水喝,舍不得花钱啊!真小气。”

  赵定凯说:“大妈,我们身上没钱了,买不起早点。”

  大妈说:“你们是要饭的啊!”

  赵定凯说:“我们现在跟要饭的差不多,但我们回家就有钱了,现在你就救济我们一下,你既做了好事,也没什么过多损失,还能身体健康。”

  大妈看看赵定凯,说:“你嘴倒还甜,就像我的小儿子一样,就靠一张嘴蒙人。”

  赵定凯说:“你就把我当你的小儿子吧,我喊你大妈,不,直接喊你妈妈,我在河州就靠你了!”

  大妈说:“男孩子嘴太甜,不是好东西。呐,那个保温桶里就有开水,你们自己放,放好了就走,别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

  秦永龙和赵定凯赶快把水杯放满了开水。

  赵定凯说:“妈妈,谢谢你,我们走了。”

  大妈说:“好儿子,你好好地走吧,一定要记住别在外面闯纰漏!”

  赵定凯说:“记住了,我的好妈妈!”

  秦永龙和赵定凯回到接待站,把两杯水匀到了五个杯子里大家就纷纷喝起水来。

  艾问江说:“这水多养人吆,比鸡汤还好喝!”

  梅远问:“混江龙,你们是怎么找到开水的呀?”

  赵定凯说:“就是沿着马路找到的呗!”

  秦永龙说:“这水是混江龙的妈妈老混江龙给的。”

  陈定春问:“混江龙,你怎么在这个地方有妈妈啊?”

  赵定凯只是笑,不做声。

  秦永龙说:“我们找到一个早点店,向店里的大妈要开水,大妈不情愿给,混江龙就喊她妈妈,大妈一下就晕了,让我们放了两杯开水。那个大妈愿意做混江龙的妈妈,她不就成了老混江龙吗?有个混江龙诨号好呀,到哪里都能如龙得水,我们大家都能沾光。”

  “真不会喊人,喊人家妈妈!”陈定春调起侃来,说,“喊人家岳母多好啊,那不就成了人家的女婿了吗?那就开水与美人都有了呀!”

  赵定凯说:“人家要是没女儿,那不是白喊了吗?喊妈妈好,其实男人喊人家妈妈有两种意思,其中有一种意思就是岳母。外交家,我要是有机会见到你妈妈的话,我也喊她老人家妈妈,好不好?”

  “你别不懂事。”陈定春似乎很随便地说,“你见了我妈妈要喊奶奶。”

  赵定凯说:“算了,算了,现在人多,你不能答应我说的这件事,那就等到机会来了再说吧!”

  大家正说着,喝着,接待站里来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短发女子,她用钥匙打开了小厅左侧的一个房间的门,边往门里走边问:“你们几位是干什么的?”

  赵定凯站起身,跟着短发女子进了房间,说:“我们是找红卫兵接待站接待的。”

  短发女子说:“我们已经停止接待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在留守,处理一些返程红卫兵出现的特殊问题。”

  赵定凯说:“我们就是返程红卫兵,我们有特殊问题。”

  短发女子问:“你们有什么特殊问题?”

  赵定凯说:“我们凌晨四点多钟就到河州市来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地方住下来。”

  短发女子说:“那你们就赶快回家去。”

  赵定凯说:“我们既然来了,总要呆几天,你就作为特殊情况,安排我们住两天吧。”

  短发女子说:“不行,你们现在只能回家。”

  赵定凯说:“我们没钱买回家的火车票。”

  短发女子愣了一会,说:“我们早就不发火车票了。”

  赵定凯说:“我们没钱买火车票,又没地方住,怎么办呀?河州市天寒地冻,那样的话我们面对的只有死路一条。好大姐,你帮我们想想办法,救济救济我们呀!”

  短发女子说:“最多只能每人救济十块钱,五斤粮票,然后你们自己买火车票,立即回家。”

  赵定凯赶快说:“行,行!”

  短发女子说:“把你们的证件拿来。”

  赵定凯喊叫起来:“陈定春,快把我们的红卫兵证拿来,要领钱和粮票。

  陈定春赶快跑过去送红卫兵证。

  短发女子对着红卫兵证,一一作了登记,然后让赵定凯统一签了字。

  赵定凯领过钱和粮票后,央求短发女子说:“大姐,我们非常想看看河州的黄河大桥,你就安排我们住一个晚上吧,我们已到河州市来了,要是连黄河大桥都没看到,那不遗憾呀,那我们这趟千辛万苦的串联,不就失去革命的意义了吗?”

  短发女子说:“我解决不了你们的住宿问题。”

  赵定凯说:“你不是可以解决特殊问题吗?就把我们当做特殊对待。大姐,好大姐……”

  短发女子笑了起来:“一个大小伙子,嘴巴这么甜,你是江湖骗子呀!真拿你没办法,我只能安排你们一个晚上的住宿。”

  赵定凯说:“大姐,你是好人,你留我们住一个晚上也是恩情,也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光辉照我心!”

  短发女子拿出一张印刷好的介绍信,填上了“五人”和“一晚”字样,递给赵定凯说:“老弟,你们去吧,今天住一宿,明天必须走,你姐说一不二。”

  赵定凯拿过介绍信一看,他们被分配到黄河艺校招待所住宿。赵定凯立即高高举起手向短发女子敬了一个礼,说:“大姐万岁!”

  离开接待站后,梅远说:“我们快去住下来。”

  陈定春说:“现在去住什么,先到街上玩玩,晚上再去住宿。”

  艾问江说:“好办法,先看看黄河,逛逛街,到晚上再去找窝。”

  赵定凯马上就向人打听到黄河大桥怎么走,他问清楚线路后,带着同学们就上了公共汽车。

  五个人到了黄河大桥,走到桥中间,就在桥上眺望着黄河。这天上午,河州市是晴天,只见黄河从城外悠悠而来,又缓缓而去,两岸山峰连绵,屋宇成片。

  梅远说:“混江龙说得不错,河州市确实是山水城市,它与江南的山水城市比,并不逊色,清秀里多了几分豪放与雄浑,蔚为壮观,山上的积雪与城内外的积雪两相交映,满城伟岸的风景别具特色。”

  看过黄河大桥,梅远等人又在附近的风景区尽兴游玩了一会。

  秦永龙说:“我肚子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艾问江说:“对,应该吃饭了。”

  陈定春说:“到主市区去,找个地方买点大米饭吃,好多天没吃大米饭了,真受不了喽,我们这些江南人呀,实在是太柔弱。”

  五个人来到主市区,找了几家饭店,都没找到大米饭,没有办法只好吃面食。

  陈定春说:“吃面食就吃好点,吃河州市牛肉拉面,到河州市不吃牛肉拉面一辈子都不甘心。”

  梅远说:“吃那么好,要花多少钱呀?”

  陈定春说:“你舍不得呀,混江龙家的大姐不是给了你十块钱吗?你留着干什么?”

  梅远说:“那不是买火车票的吗?”

  赵定凯说:“什么火车票不火车票的,先吃了再说。”

  大家每人只买到了一碗素的河州拉面,根本没有牛肉拉面卖。男生们一碗拉面不够,他们又买了一点烧瓶。

  吃过饭,几个人逛了一通商店,商店里都是空空的,没什么东西可买,他们也就没什么兴趣。

  下午五点钟,梅远等人来到黄河艺校招待所。所谓招待所,只是在学生宿舍的一楼单列出了几个房间,三个男生住一个房间,梅远和陈定春住一个房间,这个招待所也不供应伙食。

  男生房间隔壁有个小卖部,梅远等顺便走进小卖部看看,小卖部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些粗糙的鞋袜、毛巾和一些低挡乐器,秦永龙花两毛钱买了一支竹笛和一包笛膜。

  走进房间,艾问江和赵定凯躺下就睡觉,秦永龙贴上笛膜,开始试笛子,试了两支曲子,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他就开了门,进来两个女生,他们手上也拿着笛子。

  两个女生走进门,看到秦永龙手上拿着笛子,就说:“你刚才吹的是江南小调吧?真好听,我们是这个学校音乐班的学生,我们都喜欢江南小调,你教教我们。”

  秦永龙说:“你们是学音乐专业的,我只是瞎吹,哪能教你们。”

  一个长辫子女生说:“别谦虚,我们能听到江南小调很不容易,你一定要教我们,你教了我们,我们再教你我们这里的民乐,也很好听,我们互相学习。”

  秦永龙说:“这样吧,我来吹,你们记谱,然后你们再按记下的谱子吹。”

  两个女生同时说好。

  秦永龙一连吹了两只曲子,一支是《茉莉花》,一支是《打秧草》,两个女生把谱子都记了下来。

  接着两个女生就对着谱子吹,秦永龙为他们做了一些纠正后,让他们接着再吹一遍,他们吹过第二遍,秦永龙说吹得很好。

  正在这时,有一个短小精干的男生推门走了进来,他看了看长辫子女生又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短小精干的男生带着四个男生来了,他这次一进门就指着秦永龙骂道:“混蛋,你勾引我的女朋友!”

  秦永龙说:“没……没有呀……”

  有个男生走上前就给了秦永龙一个耳光。

  秦永龙捂着脸质问:“你怎么随便打人呀?”

  几个男生什么也不说,继续下狠手打,而且还把艾问江、赵定凯拖起来一起打,打得赵定凯鼻孔流血。

  两个女生拼命拉架,拉也拉不住,长辫子女生跑到室外拿来一根棍棒,朝着四个男生轮番地打,打得短小精干的男生头破血流。

  短小精干的男生大叫:“你个疯子,和外来的小白脸勾搭,还把我的头打开了。”

  长辫子女生大骂:“蠢猪,我和你一刀两断!”

  梅远和陈定春听到隔壁房间里又是打又是叫,赶快跑了过来,一看大吃一惊,赶快去报告学校值班室。

  学校值班室来了两个男人,把四个男推出了艾问江他们的房间。

  短小精干的男生捂着头,站在门外指着艾问江他们大骂不休:“你们几个混蛋,想勾引我们学校的女生,你们给老子放清醒点,明天我找二十个人来,把你们阉成太监,拆你们骨头,剥你们皮,抽你们筋,你们给老子等着。”

  长辫子女生朝短小精干的男生大骂:“你滚,你不要脸,快跳黄河去,这辈子不要让我见到你,请你注意点,再这么胡闹,我就用刀把你刮了,用你的肉做拉面。”

  四个男生被骂懵了,只好悻悻地走了。

  长辫子女生对秦永龙等说:“真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他们不敢再来了,我们走了,你们休息吧!”

  两个男生走后,赵定凯捂着鼻子说:“这真是大风刮斜了,音乐家勾引人家女生,我的鼻子却被人家打破了,这该找谁呢?”

  梅远问赵定凯:“你的鼻子问题大吗?”

  赵定凯说:“感觉还好,就是心里酸呀!”

  陈定春数落着说:“音乐家也真会惹事,和人家女生又不熟悉,跟人家拨弄什么碟(笛)子碗呀?这下好了,挨打了,大概浑身都舒服了!”

  梅远说:“那两个女生是狐狸精,跟人家一点也不认识,硬要学什么江南小调,大概是想江南的男人。”

  秦永龙说:“不说了,不说了,碰到活鬼了,也算我瞎眼了,我们快快走,不在这里住,也不要在河州呆,马上走得远远的。”

  梅远说:“走也要等到明天呀,现在怎么走。什么也不要说了,赶快睡觉。”

  艾问江说:“我们明天到哪个城市去呀?”

  陈定春说:“到豫州去,到了豫州离家就不远了。”

  赵定凯说:“不要一下就跑到豫州去了,先到古安市,循序渐进嘛!”

  梅远说:“对,明天我们到古安市,古安市古迹多,看的地方多,到古安好好地玩玩。”

  “行,我看到古安市是个不错的主意。”艾问江说着看看秦永龙,说,“音乐家,今后不管我们到哪里,你都不能教不认识的女生吹笛子,我们不经打呀!”

  赵定凯说:“还算我有福气,鼻子被打了,牙齿逃过了一劫,要是我的牙齿被打掉了,这辈子就难过了,以后到丈母娘家看到好吃的也没有牙齿啃,那多惨啊!不说了,人家吃肉我挨揍,苍天不公。睡觉,睡觉!梅医生、外交家,你们回府吧,本大人要安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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