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气味却在第一时间无可阻挡的被他吸进了肺里,并通过血液传递到了全身,包括神经末梢都开始兴奋,双腿一软,车子几乎驶出路外。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然后他再次放声大笑,说:“我可以免费帮你治这种病。”
她很认真很暧昧的看了他很久,然后叹息着说:“可惜,我对有老婆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乔乘风自以为的魅力宣告失败。他只是不明白,为何突然对这个有病的女人有兴趣了呢?
接下去,两人坐在一起吃晚餐,是陈可语请客,答谢他今天的作陪。就连她吃东西的样子都吸引他,更别说她的头发她的指尖还有她那两个黑洞似的大眼睛了。
许是太久没有女人了,他这样给自己找答案。男人的劣根性真可恶,他这样鄙视自己。可恶虽然可恶,但他实在不能不想更进一步。他说:“晚饭后我们找个地方去拼酒吧。”
她摇头,笑得贼兮兮:“我不和男人单独喝酒。”
他笑:“怕我非礼你吗?”
她笑:“我怕我喝醉了非礼你,被我非礼过的男人太多,何必多一个你。”
有一种人,明明不是这样的,却非要把自己说成这样的,他只是觉得,比那种刻意伪装纯洁伪装淑女的女人可爱。
她用筷子不紧不慢的在桌子上敲,淡淡说:“如果要我勾引你也行,条件也很简单,取缔章秋桐和你联合办校的资格。”
他看着她,刚刚才发现一点她的优秀,她又开始暴露她的可恶,他可不是喜欢那种善于用心计的女人的男人。
她笑:“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建议,虽然我一点智慧都没。叶梓是校长,萧余是副校长,我认为你有必要安排他们一起出去学习一段时间,这么大的学校可不是那么好管理和经营的。”
他展颜一笑:“建议我采纳了。”
她也展颜一笑:“等他们回来,我再跟你拼酒。”
他看着她似刻意又似无意的妩媚作态,陡然知道,他真正想要的不是跟她拼酒,他只是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怎样的真实。
饶小柔的状态让陈可语无法笑出来,就算想刻意的武装都做不到。
她淡然得就像是没有呼吸的物体,静坐着,裹着的披肩将她包裹在其中,看起来格外的凄凉。
她说:“我很好,不要那样看着我。”
陈可语冲服务员喊:“把她的咖啡端掉,帮她换一杯热水,多加蜂蜜。”
饶小柔一笑:“你对任何人都这么好吗?除了章秋桐?”
陈可语看着她,半天才说:“桐桐对你说了什么吗?你相信吗?我对你们是一样的。”
饶小柔摇头:“不,你对萧余不一样,因为你一直觉得亏欠了她,你想方设法的想要补偿。”
陈可语凄楚的一笑,默认了。
饶小柔把蜂蜜水端起来喝了一口说:“蜂蜜本来应该很甜,可是我感觉不到甜。我们对爱情的味觉也是一样,甘苦自知,你是无能为力的。”
陈可语再一次认可了自己的无知。她的眼里有了泪影:“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你知道那样的爱有多痛吗?”
饶小柔的眼眶也润湿了:“我懂,可是,无论自己懂还是你懂,都是你无能为力的。”
“我只是希望,都能幸福。”
饶小柔笑了:“桐桐爱叶梓,你让她放弃爱情是很无理的要求。”
陈可语低喊:“我知道,可是,桐桐有丈夫啊。”
饶小柔看着她,半天才说:“你的思想为何不像你的外表那么新潮?”
陈可语可怜的蜷缩在椅子上,不开口。
饶小柔柔声说:“很多时候,善良会伤害很多人,我们最好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冷酷一些。”
陈可语可怜巴巴地说:“我对桐桐也是一样的,我只是以为,就算她没有叶梓也不会像萧余那么痛苦。”
饶小柔的声音哽咽了:“你错了,最痛苦的爱就是,你守在一个男人的身边,但心里爱的是别人,所以桐桐比萧余更痛苦。”
陈可语无助的看着她。
饶小柔轻声说:“你是那么天真和孩子气的一个人,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爱情是缘分,一切人力都左右不了。我只是希望,你能真正的爱一次,那样,你才会懂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幸福。”
告别之后,陈可语一个人在人潮喧嚣的广场坐了很久。
饶小柔回家,打开自己的聊天室房间,不写文字之后,她开设了这样的一个房间,不只是打发无聊的时日,还想从更多人的故事里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又是人性。
聊天室的名字很简单,“解剖”,听起来就像是医学的用语,很多时候,人生就像一次手术,走完全程手术才终止,这个过程一定充满了血腥充满的挣扎充满了痛苦。
他来这里三次了,只是做一个听众,很少聊话题。这天很晚了,聊友都走了之后,他上了麦,声音听起来就能感觉思维是错乱的,无疑,对方喝醉了。
他直接喊她的名字:“病历,我喜欢你的声音,我想跟你说话。”
饶小柔很喜欢自己取的“病历”这个名字,记载着每个病人的病史,并试图对症下药。
她说:“想说话就说,说话也是一种手术。”
他说:“我喜欢你。”
她怔住,然后笑了:“你对每个女人第一句话都这样吗?”
他也笑了:“这样的话对女人最有效。”
她正色道:“你有什么要倾诉的吗?”
他说:“没有,就是需要一个人暧昧一下。”
饶小柔再次怔住。
那边说:“有一种吸引,完全来自对对方的无知,不知道对方的年龄长相,只要她是个女人就行,就可以给我足够的臆想。有一种成就感,那就是女人爱上我之后,全当没有发生,继续下一个目标。”
饶小柔的手指在抖,无法开口说话,用手指打字说:“看来你真的有病。”
那边笑了:“最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一种病就是意淫,你试过吗?”
饶小柔再也克制不住,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女人都是你的玩物吗?”
那边的声音突然的安静了:“不是玩物,女人怎么会是玩物呢,她们给男人那么奇妙的感觉。每个女人都能带给我不同的感觉,不同的感觉能带给我不同的快乐。当我和很多女人同时周旋的时候,就像世界在我眼前花枝招展那般,一种帝王般的富足感。”
她打了两个字“变态”,沉默很久,还是删除了。
“如果说我有病的话,就是我勾引过的每个女人我都爱,在我离开她们的时候我都会感觉疼痛。博爱是一种病吗?难道一个男人就不能同时爱很多个女人吗?”
这样的难题摆在饶小柔的面前,让她很久找不到答案。
他的声音那么的暧昧:“病历,要你。”
那一刻,饶小柔的心脏突然的停止跳动,刚回过神来,他已经走了。
饶小柔用手掌压住胸口,她突然知道她也一直患着一种病,就是无法克制不去探知神秘背后的真实。
从机场回去的途中,陈可语一直狠狠的瞪着乔乘风,但他吹着口哨,视而不见。
她伸腿,一脚踩在他的脚上,车子就像子弹一样的窜出去。乔乘风把车子在路旁停下来,气得脸都变了色,拉开车门走下去,冲她喊:“下车。”
陈可语下车,看着他。
他吼:“别装出那么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一点都不心疼。”
她的眼睛不停的眨动着,一直到他笑出声来。他边笑边说:“女人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笨得让人无言以对。你以为让萧余和叶梓单独出去一趟就能产生爱情吗?我倒认为,让章秋桐同去,三个人不可逃避的彼此直面的时候,一定会有趣很残酷,那样的时候真实就会暴露无遗。”
陈可语还是眨巴眼睛看他,他的手掌在她眼前挥动几下,调侃着说:“别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我,我一向都认可自己的智慧。”
她在马路上扭来扭去的走,说:“我总想谋划一个什么大案,惊世骇俗那样的。”
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摇摆的腰肢,还有那又尖又细的鞋跟,笑说:“你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就别装得那么不可一世了。”
她猛地回头,脸颊碰到了他的下巴,他的胡子渣居然像刺进了她的心里,让她突然的全身抖动了一下。而且,他俯瞰她的眼神很深邃,里面还有点点的星火。如果陈可语是枯木,无疑那点星火就能燎原。
陈可语后退一大步,将眼神投到马路边的空地上,自说自话:“我在想怎么用掉你给我的那笔收购费,教书才不是我热爱的工作,我简直就没有热爱的工作。”
有一种人其实对生活对一切都不抱热爱的态度,才会把自己当成一个主角尽情来演绎。
她回头,突然对他说:“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乔乘风是个迷恋小桥流水人家的人吗?也不是,但似乎每个人骨子里都有那么一种向往,或者是希望自己的灵魂回归到一个静谧之处,回归到最初的那种纯粹。这个地方真的很美,即便是冬日,触目之间都让人的心陡然的平静和安然。
她说:“春天的时候,这里的小山坡开满野花,夏天的时候,这里的树木格外的葱荣,秋天的时候,这里的小溪说不出的娟美,冬天的时候,这里的田野展露着苏醒。”
他看着绿油油的麦苗,呼吸空气里一种春天提前来到的希望气息,心开始柔动起来。
她说:“我要用那笔钱在这里的山上建一个尼姑庵,然后,我就来这里修行。”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的面容那么的祥和,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只是,他的心陡然的那么不舒服,他觉得这样的女人是应该生活在红尘里的,是应该在俗世里尽情的花枝招展的,而不是伴着青灯来虚度一生。
她展颜一笑:“走了,我已经决定了,春天一来,计划就实施。”
回去的途中,两个人一直的沉默,很多次,他用眼神的余光去看她的侧面,并谋划着怎样做去改变她那样的决定。是生活太无趣了吗?每个人才都想策划什么大案?
女儿一直被章秋桐带着,章秋桐走后,乔乘风又把孩子寄放在了李若冰家,他只是瞬间感觉生活无趣之极,苏苏不停的去读书,不停的拿学位,对她来说,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他拨打越洋电话,那边吃方便面的声音,还有翻书的声音。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一度是他最欣赏最爱的女人,他也尽可能的去给她全力的支持,他只是不知道,他对苏苏来说,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他说:“想你了。”
那边说:“也想你,你每天撕下一张日历,两年很快就会撕光,那个时候,我就回来了,安心的陪伴你和孩子。”
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她大多时候都埋在书本里,再煽情的话她可能也很少留意去听,不说也罢。
要挂电话的时候,她在那边笑说:“不要去外面花哦。”
他气急败坏的吼:“如果我实在管不住自己,你可别怪我。”
他从来都没有去外面找女人解决生理需要的爱好,极少数的男人还是以爱为前提的,无爱之性,实在没什么美丽和幸福可言。
对男人来说,肉体上犯错是完全可以原谅的,特别是那种夫妻长期分居的男人。乔乘风这样说服自己,在酒吧喝了很多的酒,跟那个长相身材都不错的小姐进了酒店的房间之后,他看着她,居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把钱往她的手里一放,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在电梯里拨打陈可语的电话,冲她喊:“来救火。”
那边吓了一大跳:“天啊,你怎么了?失火了吗?你打119了吗?你受伤了吗?”
他的声音痛苦不堪:“我伤得很严重。”
“我立马来。”
他回到家,躺在沙发上,每个心跳都在提示着他的不安分,他甚至想象,只要她一进门,他就会直接扑上去将她放倒。
她显然真的是很着急,大衣里面穿着的是运动休闲睡衣,头发也就那么随便的绑在脑后,一张脸孔惨白,这样的陈可语把乔乘风吓了一大跳。
她狠狠的瞪着他吼:“很好玩吗?你多大年纪了还开这样的玩笑,就没见过这么幼稚的男人。”
他眯着眼睛看她,不化妆的陈可语看起来是那么的—–动人!这跟喝不喝酒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奇怪她为什么要用化妆术去达到一种戴着面具的目的,显然面具后的她更柔美。
而且,她穿着宽松的衣服更性感,很显然,她的休闲睡衣里面是真空的,他甚至能看到她凸起的乳头,坚硬着一种让他呼吸急促的诱惑。
把一杯浓茶递到他的手里,柔声说:“喝酒就喝酒嘛,干嘛要耍小孩脾气呢。”
他看着她的眼睛,不是黑洞的干净眼睛,里面的柔情和温和尽显无遗。
她从卧室抱了一张被子出来,盖在他的身上,再柔声说:“乖乖睡,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不懂照顾自己呢?”
他伸手,抱住她的腰,直接把她拖到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狠狠吻住她的嘴唇。他似乎还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样强硬和霸道的索取过,完全不理会她的抵抗。
舌尖被她咬破的时候,他的酒无疑是醒了,但他狂乱了的激情却不能平息,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对她说:“我是有预谋的,你别想跑。”
她喘着粗气,在他面前双脚乱跳着喊:“谁要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我怕你啊?我陈可语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他的眼睛盯在她的胸脯上,她跳动的时候,就像面前揣了两只小兔,那种诱惑让他恨不得即刻就崩溃掉。
她瞪着他,然后一声叫唤,用双手护住胸口,吼:“你看哪里呢?我告诉你,女人都有的东西,不值得你去乱想。”
这样的时候,似乎有更加暧昧的继续才符合情节,但乔乘风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一直笑倒在沙发上。她把大衣裹紧,唉声叹气地说:“真不明白男人是什么动物,好了好了,你玩笑也开过了,我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