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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后/80后,还记得我们那疯狂又野性的童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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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山里长大的70后,我的童年比较无拘俗,每天“放羊”一样。那时,并不觉得多清苦,虽然穿得破旧,吃的农家蔬菜和陈米,无水果及什么零食。

孩子的快乐,来自天性。现在回头看童年,记得的是快乐!

儿时,女生课间最喜欢玩的是跳方格,踢毽子,跳橡皮筋,采野菜野草做饭菜。

男生,打闹之外,喜欢玩“斗鸡”(有的地方叫“斗牛”)。这不是找两只鸡来,比谁啄人更凶猛。是单腿直立,用手托起一只脚挂另一条腿上,冲锋,和对方缠斗,把对方托起的脚打落、或把他打倒,为赢。

我相信,绝大多数70后男生玩过这个,尤其乡村孩子。现在的乡村,好像还有孩子玩。

这游戏有危险,有的男生被挑起悬在半空,再摔地上,有的被高个子冲上来直接压倒,有的被磕破嘴唇,大小腿被砸得青紫。尤其双方人多的话,危险更大。初中时,一位姓凌的男生,被砸摔在地上,其他男生倒在他身上,腿骨折,休学一年。

虽如此,我们从小学玩到中学,乐此不彼。

私自制作枪支,是违法犯罪的。我们儿时,有几个70后的乡村孩子没作过木头枪啊,还用红布扎个带子在枪柄,插腰里,别提多威风。

相比能“开火”的火柴枪,纯木头枪弱爆了。火柴枪,是用自行车链条和粗铁丝制作的,然后用火柴头硝粉做火药,打得啪啪响,这是很牛叉的玩具,稀罕,金贵,一般人摸也没摸过。不过,刚才在万能的度娘那,居然看到有人卖这个玩具,吊爆了。

说了“枪支”,离不开孪生兄弟—–“管制刀具”。可能受广播评书影响, 也可能是看了一些连环画,也可能男孩天性,多喜欢将军、元帅、侠客,喜欢刀枪。

柴刀砍下竹子,制作一把把精良的竹刀、竹剑、弓箭等。小伙伴分成敌我对垒,远了扔土疙瘩,这叫“炸弹”,近了用刀剑砍杀,砍疼了也不哭。弓箭不能用,射到眼睛就完了,会去射鸟,收获甚微。母亲怕我射人,常说某某村有孩子把别人眼睛射瞎了。虽查无实据,极可能是传谣,但足够吓到我了。

那年代,女生扎头发都用橡皮筋,马尾辫,一甩一甩,好看。不过,男生别有用途,我们曾用它当“弹弓”用。

橡皮筋,我那方言叫“皮箍”。玩的时候,将纸片折成很小的物体,硬硬的,用“皮箍”弹射出去,打人身上挺疼。不小心打到眼睛,就麻烦了。那时,最喜欢玩这个,没少挨班主任罚站。为规避风险,到河滩玩,中午玩疯了,忘记了下午课,又罚站。

“滚铁环”,是很多70后总结童年娱乐必不可少的一项。自然,这个我是高手,村前土路上,不亦乐乎。

打“纸牌”,各地叫法不同。看到微博有朋友发过,名称各样,有趣。老家叫“皮壳”,用纸折成四方形,扔地上,伙伴用他的砸向我的,砸翻边了,就归他。那时的纸张稀缺,这个玩物金贵。我家附近有单位订很多报纸,不缺原材料,也输了不少。急眼了,作业本也撕过,还用家里杂货店的包装盒制作大的,算得上“核武器”了,所向披靡。

小伙伴输的太惨,都不愿和我玩了。

村前一条大河,父亲说流到鄱阳湖,现在的说法是鄱阳湖发源地之一。小时,感觉河很大,水很深。夏天,基本在河里过。想洗澡了,扒掉小短裤下河,洗完了沙滩找老鳖,有次真找到茶杯盖大的小鳖。有时,家里杂货店偷些皮蛋、香烟,躲河滩享受。有次下河,一件崭新衣服弄丢了,天都塌了,被母亲打得在床底不敢出来。

其实,父母也不愿我们下河,怕淹死。有时,父亲会在我身上用指甲刮一下,发白,就打一顿。小时候,一直觉得父母真厉害,刮一下,怎么就知道我洗澡了呢?

乡村孩子,无论男女,都爱下河。妹妹比较斯文,也被我们忽悠到河里去过,本来是想如果被父亲抓到了,冲着妹妹那么受宠,我们也沾点光,少挨打。结果妹妹下到河里,漂到了水中间,水深没人头。开始以为她学会游泳了,兄弟大笑。后见她呛水,双手乱扑腾,大事不妙,赶紧去捞上来,还好,没给淹死。从那以后,妹妹再也不敢和两个混球哥哥去河里冒险了。

抽烟,纯粹是模仿大人,觉得好玩,好奇,大人看到了不得。有次抽烟,被父亲抓到,嘴巴都打歪了。哥反应灵敏,麻利的溜了,没挨到打。对他没挨打这事,我一直郁闷,太不公平,怎么能让我一个人挨打呢。后来,再不和他偷烟抽了!

童(少)年,老家建了座大水电站,工人成百上千,四川的、湖北的、湖南的、江西的、浙江的、安徽本地的。浙江人最有意思,喜欢喝老黄酒,一斤黄酒配两个麻饼(小月饼),喜欢行酒令,猜拳,大喊大叫。喝醉了,月光下,马路边,青草地,美美的睡一觉。湖北、湖南人较直爽,粗放,我和哥太顽劣,有段时间喜欢凑过去,扯这些汉子的短裤,以让他们光身子为荣,现场必哄堂大笑,被脱裤子的男人会追我们。必须跑得快,不然真挨打。

外省人多,夏天也喜欢下河洗澡。上游是女的,下游是男的,相隔不过几十米,洗完就在河滩换裤衩。大人去河里的太多,我们在岸边等男男女女洗完,再下河。原始,粗野。夏天洗澡,也是童年的一大乐趣!

河里不只能洗澡,夏天的晚上和哥带手电和大瓷缸,下河,河虾追咬小腿,麻酥酥。手电照着,半小时抓满一大缸子。鱼儿多到什么程度?胆大的用手在石里摸,半天摸的一家人吃不完。我胆小,翻开石头抓,也抓到过。涨洪水时,父亲用竹叉子在水里扎,也能扎出鱼来,用大铁锤砸石头,砸晕的鱼儿浮出水面。抓螃蟹也有趣,沿河沟而上,石头翻开必有收获。

后来,乡村使用农药毒鱼、电瓶打鱼的越来越多,鱼秧子虾苗一网打尽,就越来越少。这两年,农村青壮年少了,鱼虾又有所恢复。

夏秋时节,漫山不是青翠欲滴,就是金黄深红,野果多。树莓,地莓,吊莓,有的地方叫檬(音),我们那叫“pao 子”;

杨梅;八月楂、山楂、乌米饭,还有无数叫不出名的。农村喜欢栽果树,梨子、桃、柑橘、枇杷、枣子、李子,自家没有,就摘人家的,有的不会说什么,有的会骂上门。吃的东西太少,我们又馋嘴,也不要脸了,骂就骂,打就打两下,反正能吃到东西,第一重要。

老实的孩子,不敢撒野,只能天天吃红薯。山里人家,每天煮锅红薯,或放火桶盖上保温,这是最普遍的零食。味道也可以,只是不能吃多,冒酸水很难受。

神奇大山,像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在深山砍柴,采摘野蘑菇,摘树莓,找杨梅,是乐事。

10来岁的男孩,深山里转一天,父母也不担心。我们,也不知道害怕随处可见的各种蛇,各种兽类。

父亲虽久居乡村,却很时髦,他是当地第一个买收音机的,第一个买录音机的,头几个买轻骑嘉陵(俗称:摩托卡)摩托车的。(这个嘉陵小摩托,烧汽油,跑起来很快。父亲的最爱,哥哥也很迷恋,10多岁就知道骑还会修理,也算天生爱玩车的。可惜,车子前些年不知搞哪去了。)

和他类似的,是我的大舅,那也是个“活宝”,有钱就买了照相机,录音机,高山青年偏喜欢潘美辰、邓丽君、周璇的歌。

也因此,我是听黄梅戏、越剧长大的,是听“黄土高坡”、“便衣警察”,“小城故事”等歌曲长大的。

然而,乡村毕竟太穷,一个村子就一两家有黑白电视机。家里没买电视前,和妹妹喜欢去姑父家看。后来,家门口的单位有彩电,除电视剧,经常放录像带,港台的。有时候,露天放电影、录像,外村很多人赶来,大篮球场坐着站着几百号人。外村男女小伙,黑夜结伴来回,骑自行车,这样相好而成了夫妻的,不少。

父亲自尊心强,不喜欢孩子在外看电视,为此打过我和妹妹。但是,这阻止不了我们追影视剧和港台录像的强烈决心。有次,我去这个单位会议室,正放港台片,少儿不宜,管事的立即把我赶走,说小孩不要看。平时,这位负责人对我去会议室看报纸,从不阻拦,新闻启蒙就从这里开始的。对这两个事,念念不忘,深以为谢。

长大后,童年、少年的生活,像放电影一样,反复呈现。

那年代物资匮乏,为了吃到两个包子,我能来回走好几公里山路;那时农村学生要给老师轮流带菜,一次,我给老师带的“炒豆芽”在路上打翻了,河里洗洗又送给老师;经常,我和伙伴在乡亲菜地拔几根萝卜几颗青菜,吃得老师脸发绿,公开斥责学生不该天天送青菜萝卜和豆腐;男生尿尿,喜欢比谁的鸡鸡大,谁尿得更远,这也是娱乐的一种;至于竹丫沾满蜘蛛网,然后在天空网捉蜻蜓,快下雨前很多,摘掉它的翅膀(抓住蚂蚱也这样干过),很多人干过吧,母亲说蜻蜓是益虫,就没抓过。

贫穷但不缺少欢乐的时代,释放着我们的野性。屡被父亲体罚,被老师责骂和体罚,却改不掉顽劣,那时好像也不知羞耻。在这个环境成长,性格有粗野狂放,也有自卑腼腆。不过,诚实和敢冒险的品性,童年生活的烙印,如影随形。

这篇不成样子的文字,是对已逝去且不会再来的童年的纪念,或缅怀。

愿所有70后,80后 …….有颗不老的心,能发现和感受各种快乐。无论大人还是孩子,快乐的生活,有一定的自由,足矣。

(注: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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